话音未落,一个身影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来的人十分瘦削,细胳膊细腿,偏偏穿了一件紧身的皂衣。
两腮瘦的深陷,脸骨愣愣的凸着,一双三角眼,垂在眉间,塌鼻薄唇,几缕山羊胡,飘散在尖成了锥子的下巴上,像是一根秃萝卜,粘了几缕毛根。
两颗米豆眼眸,滴溜溜乱转,闪着精光,不断游离的四下打量。
可真瘦!
苏越瞥了一眼,心中感慨,这厮可不像好人呐!
饶是苏越前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从未见过如此猥琐的相貌,丑色扑面。
相由心生,苏越心里生出一丝警惕。
曹主薄像是一根麻杆一样,杵在那,进门就带来了一丝凉意。
米豆眼珠再一转,“苏越,你总算醒了,眼瞅着时限到了,卢县令可是等着急了。贡品一事,关系重大,从上到下,都火烧心的等着,贡品再不拿出来,果真迁怒了皇家,只怕苏家担待不起。”
尖锐的公鸭嗓子,直扎耳膜。
好一顶兜头扣下的大帽子!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苏越一听,心头一跳,竟然牵扯到了皇威。
二婶一听顿时面露苦色,略染风韵的脸庞,眼睛不住眨着,低头不语。
苏岫见着曹主薄,更是骇的不敢造次,悄悄挪了挪身子,躲到了苏越的身后。
苏越前世小小年纪,就能做成一个集团的采购总监,早已混成了人精。
几句话就猜透了曹主薄的来意。
曹主薄不过是拉大旗扯虎皮,代表了一县之主,卢县令身边难缠的小鬼。
临渊县,不过大凤王朝不起眼的一县之地,王朝内贡品世家更是不计其数,若不是苏家偶然得到了火药配方,绝对不会入得了皇家的眼。
“给曹主薄添忧了。”苏越赶忙躬身施礼,微微一笑,“这两天得病卧床,如今已然痊愈,贡品一事,一定尽快完妥。”
事情看的透,该有的客套还是要有。
“哦?”
曹主薄眼皮一动,“这倒是幸事。”大喇喇走了进来,旁若无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苏越的对面。
“贡品虽然在你苏家,可这也是本县的大事,更是你苏家的荣耀。依着本主薄之意,苏公子不妨直接把配方拿出来,放在县衙里,免得配方泄露出去不说,你苏家也少了一层麻烦。”
又是配方?
苏越一听,更加确认了曹主薄的来意,这厮就是冲着配方而来。
“曹主薄莫要见怪,不是苏家攥着配方不撒手,实在是配方还不完善不说,我正在思索这完善配方的法子,一旦完善,定然如数上交。”
再一躬身施礼,苏越回答的不卑不亢,意思明显不过,不完善的方子交出去,也有纰漏。这种难缠的小鬼,苏越见的多了。
“这也在理,不过,这时限马上就到了,一旦超了时限,谁都担不起这个责,苏公子应该明白这个理。”
曹主薄沉吟,没有放手配方的意思,紧追不舍。
心中却是暗暗揣度,苏家这个儿子,一直是清汤寡水的性子,今日一见,待人接物进退有度,说话做事得体有加,看来传闻有假。
旁边的二婶、苏岫一听苏越的话语,顿时眉头都是一皱,紧张的看着苏越,这是明摆着回绝了,驳了曹主薄的面子。
曹主薄什么人?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整个县城都没几个敢忤逆他的人。
“曹主薄放宽心,有县里卢大人押着,苏家绝不敢拖延时限。”
苏越眉眼不动,仍旧躬身不轻不重的应付着,先给你个大棒去接一下。
咝!
曹主薄一听,两眼顿时眯了下去,深呼一口气,斜了苏越一眼。
好小子,竟然敢拿卢县令压我!
一直没与苏家这个儿子好好打打交道,今日倒让本主薄开了眼了。
二婶一听,顿时大惊,紧张的瞅着曹贵难看的脸色,一言不发。
苏岫挪了挪身子,躲在苏越身后,藏的更深了。
“苏公子,本主薄就是奉卢大人之命而来。不然怎么会一直在这等上三天。”
曹贵动了气,嗓音更是尖了几分,瞥了一眼苏越,米豆眼精光一闪,又瞅了二婶秦淮茹一眼。
秦淮茹鼓起了勇气,赶忙说道,“越儿!不行就把眼前的配方,给曹主薄吧,这事,我们苏家担待不起。”
想的美!
苏越躬着身子,考虑透了因果,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前世苏越就是外软内硬的脾气,如今配方只有他一人清楚,轻易交出去,就是丢了保命的底牌,这是傻子才做的事。
正揣度着如何回绝,一阵脚步声,又从门外传了进来。
“卢县尉,我侄儿刚醒,就在屋里,刚刚说的苏家门风不正之事,绝无仅有,望卢县尉明察。”
几个身影又闯了进来,苏怀仁舔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