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 你有没有想过,将这些事情告诉郁昶?”
桑春雨在心中发问。
他看着重伤还要爬起来的郁昶,心情十分复杂, 他始终在床沿上坐着, 因为郁昶不让他动。
在郁昶朝着他诉苦时,他想从屋子里找找有没有能疗伤的东西。
郁昶却误以为他是饿了, 想着他修为倒退,并未辟谷,于是爬起来给他做饭。
哪怕身上有伤,也当做什么伤都没受。
郁昶忙前忙后, 将屋子里收拾了个遍。
如今他比不得从前当皇帝时, 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而桑春雨不在他的身旁,他心灰意懒,一张床,一张桌子, 便足以令他修炼度日,他甚至连吃饭也不需要。
如今桑春雨回来了, 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他好像在地底困了太久, 始终无法见到阳光的人,再次见到阳光时, 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狂,随后是眼睛被刺痛的惶恐。
既想留住阳光, 又害怕被阳光灼伤, 拼命做一些挽回的举动, 却又不敢再主动凑近桑春雨。
天道与桑春雨一起盯着郁昶看。
天道沉默了片刻, “他好奇怪。”
桑春雨认同, “确实有一些。”
“我从前没想过告诉他,是因为,从未想过郁昶这样的人,可以沟通,”天道若有所思,“若是从前告诉他,他日后能够毁灭世界,他最有可能的反应是什么?”
许是破罐子破摔,天道的语气也没那么沉重了。
桑春雨在心中推测了一下,无奈道:“心中看见了希望,继续隐忍,以待日后真的毁灭三界。”
这便是天道顾虑的地方。
可……如今呢?
他醒来后,并未对桑春雨动手,是否说明,命运中要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桑春雨道:“不如我们再试试?”
天道想着天下苍生,觉得这样的试探未免有些过于危险与草率,可事到如今,又似乎没了其他的办法。
毕竟根源便在于郁昶。
得到天道的允许后,桑春雨对着忙前忙后的郁昶道:“你不过来吗?”
郁昶的背影僵住了。
在桑春雨期待的目光中,郁昶缓慢地转过身来,眼神中既有渴望,又有几分试探,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诱惑,向着桑春雨走过去。
这次,没了桑春雨的颔首,他并未触碰桑春雨。
直到桑春雨抬起手,主动拽住了他的衣袖,告诉他:“你的伤很重。”
郁昶的语气平淡:“很快便好了。”
骗人。
明明方才还抱着桑春雨,哭着说他疼。
两人对视了片刻。
接着,郁昶再也忍不住,又黏在了桑春雨的身上,不过动作不见了强势,只剩下一些讨好,像是生怕桑春雨再次离他而去。
桑春雨见多了他可怜的样子,却并未练就一副铁石心肠。
看郁昶控制着不往他的身上贴,桑春雨还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郁昶的脸。
摸完后,不仅是郁昶,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郁昶激动起来,却还是不敢太过分,眼眶微微红起来,直勾勾瞧着桑春雨,期盼他再摸一下。
桑春雨轻咳一声,收回手,决定还是说正事,“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郁昶喃喃。
“包括你当皇帝……”桑春雨想着他干的荒唐事,有些头疼。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天道推算的命运当中,还有许多是偏离了的。
只是希望,在郁昶身上,这最关键的一点,能够扭转。
郁昶似乎很想问桑春雨去了哪里,可是又害怕他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忍耐了片刻,对着他道:“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
方才还哀求桑春雨不要走。
如今平静下来,倒是肯主动提起这件事了。
桑春雨的家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在天上,他的根茎、枝叶,包括天道这个朋友,都在距离凡间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
他定然不能在凡间久留。
可若是郁昶的事情不解决,哪怕是他回去了,三界被郁昶给倾覆,回不回家于他而言,并无什么区别。
桑春雨含糊道:“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