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春雨走了。
郁昶无比清晰的知道这个事实。
可是他不准下人收拾桑春雨的床铺, 也不许他人提起这件事,他照常睡在那张床上,不许任何人打扰他, 什么事情都不再管了, 闷在屋子里不出去。
仆从见过桑春雨离去那日,郁昶发狂的样子。
他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给都给砸了, 手上还有被碎片扎出来的鲜血,模样可怖,人人都觉得他疯了。
仆从们小心议论:“咱们的主子,莫不是疯了?”
“我也挺好奇, 从前屋中的那个公子, 同主子是何关系, 怎的人家一走,主子发了大狂?”
“就那种关系……你想想,若是你妻子跑了,你能不疯魔?”
“咱们主子生的俊美非凡, 配谁都绰绰有余,怎么还有人舍得离开他呢?”
“相貌再好, 也抵不过被关起来日夜磋磨吧?”
“快别说了, 咱们这个主子神通广大,并非凡人, 小心让他听见!”
“神通广大?我瞧着人都要废了,这都几日不吃不喝了?咱们怕不是要给他收尸……”
这仆从话都没说完, 一道灵力扼住了他的喉咙。
在众人惊悚的眼神中, 他的身体被掀翻出去, 撞在了墙上, 半晌都没爬起来。
其余人噤若寒蝉, 谁都不敢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郁昶一直闷在屋子里没有出来,无人给他送饭,他不吃不喝,几乎死去一般。
过了很久很久,桑春雨也没有回来。
或许有几个月,又或许一两年。
郁昶忽然有一日,自己便好了起来。
他主动从屋子里出来,他的仆从惊奇的发现,哪怕过去了如此久的时间,郁昶依旧如同常人,不仅身体并未受到任何的损伤,连功力都增长了一大截。
在属下畏惧的目光中,他缓缓问:“皇帝选出来了吗?”
属下垂头,“外面还在打仗,几位皇子并未分出胜负,不仅如此,外族来犯,已经有好几座城池沦陷。”
“既如此,”郁昶道,“那便不必再选了。”
从前他不屑的权势、地位,他忽然间又喜欢上了。
在混乱不堪的战乱中,他走上了凡人的皇位,宣布自己要称帝,几个皇子错愕不已,大骂他疯了。
然而郁昶惊人的强大,没人知道他的修为到了什么可怕的地步,一人便可阻挡千军万马,谁对上他,就是送死。
修真界与人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人间也并未对上过修真者,对上方知:人在修真界的强者面前,犹如螳臂当车,都是蝼蚁而已。
哪怕他同先皇什么血缘关系都没有。
他们也只能屈从于他强大的实力之下。
百姓们起先以为,是修真界不忍人间坠入炼狱,过来拯救他们于水火。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想错了。
郁昶哪怕做了皇帝,也不打算成为一个好皇帝。
他享受着肆意操纵着他人命运的乐趣,时常便出现一些折磨人的点子,他命人修建了一个黄金的鸟笼,有一间房屋那么大,几乎掏空了整个国库,修建完后自己住了进去。
住了十天半个月,住腻了。
后来又想着吃川水城的水稻,凡人没有法力,只能一点一点运送,途中还因为炎炎夏日,中暑晕过去好几个苦力。
他还一直在全国上下搜罗人,没人知道他在找谁,只当他是想要继续折磨百姓,因为找了好几年,什么都没找到。
起先只是说要找一个少年,可是连画像都没有。
经过人的提醒,他才想起来要画个画像。
然而他自小流浪,父亲教的那些丹青水墨,早已被他忘却,他只能找了画师,描述心中人的相貌。
画了几十几百张,没有令他满意的。
哪怕将举国的画师都找来,谁也画不出那个少年的模样,郁昶慢慢不耐烦了,将画师遣退回去,可那画师也不知是被吓着了,当晚便上了吊。
他逐渐在百姓中骂名一片。
人人都说他是暴君。
百姓们骂他,修真界听闻他是修真界的人,更加的不屑,魔族倒是想同他交好,可惜他对谁都淡淡的,魔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