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天道,至今也不知道天道以什么样的状态存在,是人还是神。
但他还是看向了空中的一点,疑惑道:“什么?”
天道却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你的命运是被郁昶杀死,可是你还记得,到了话本的最后,郁昶的结局是什么吗?”
桑春雨的眸光闪烁,忽然间顿住,“……他将天捅破了。”
“对,”天道的声音似有叹息,“他毁天灭地,将一切都推入了深渊——这也是我最初,给你布置那些任务的目的,若是能脱离情节,或许万事万物都还有一线生机。”
桑春雨道:“可我只是个小人物,什么都不会,唯一一个真正的任务,还搞砸了。”
天道说:“不必小看你自己。”
桑春雨从他这句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你不愿意离去,可曾想过是为什么?”天道问。
桑春雨感觉自己眼前的迷雾在渐渐被拨开,今日的天道似乎确实想同他说些什么,而不再像从前那样兜圈子。
他道:“我不愿离去,是因为……郁昶,不,是因为百姓。”
他总觉得,事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或者还没有那么糟糕。
或许他还能补救一番,让郁昶身上的戾气不必那么重,黎明百姓也不必陷入恐慌,但在天道问他的这一刻,他忽然又发现,郁昶将他关在宅院中,其实他这段时日,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和郁昶待在一起,一直待着而已。
又怎么谈得上是为了百姓?
天道语气并未有任何的嘲讽,平静耐心,“看来你还是没想清楚。”
“那郁昶将天捅破之后的结局,你想知道吗?”天道又问,“哪怕是三界覆灭,也总该有个结果。”
桑春雨恍然间才想起来,他把话本看到郁昶将天捅破后,便再也没看下去,余下的内容他并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告诉我吧。”
天道说:“三界覆灭后,他自灭神魂,于天地间消逝,世上再无郁昶此人。”
桑春雨抓到了什么,“神魂?”
天道:“郁昶,是这世间最后一个神。”
桑春雨怔住了。
“他这一路的机缘,还有不同寻常的修炼天赋,皆因为他是世间最后一个神,天道要庇护他,万物要为他让道,仙界盼他盼了三万年,可惜他的道心不稳,要拉着三界陪葬。”
天道的声音平缓而又无奈。
桑春雨起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这些和盘托出,后来才慢慢明白——天道想劝他走。
“若你忧心百姓,你走了,接下来我还需要你帮我,这才能真正的帮到百姓,而留下来什么都不能做,”天道说,“若是你为了郁昶,你甘心最终丧命于他的手中吗?被所爱之人杀死,这滋味可不好受。”
一时之间,桑春雨竟然将他话中的“所爱之人”忽视了,脑海中回荡着的,都是天道劝说他走人的话。
天道说:“任务已无需再做,回家吧。”
桑春雨喃喃道:“没有任务了?”
他又反问自己,“我该回家吗?”
天道那边忽然失去了声音,久久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桑春雨觉得有些奇怪,喊他:“天……”
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桑春雨变了脸色。
他立刻住了嘴。
郁昶今日居然没出去。
他方才一直在门外站着吗?站了多久?听到了什么?
桑春雨方才说话时,声音虽说比较小,犹如蚊虫呢喃,但到底是出了声,他们都是修仙之人,耳聪目明,定然会听到,只是听到的多或者少的问题。
看着桑春雨苍白的面色,郁昶静静伫立着,半晌后才开口:“你方才在同谁说话?”
桑春雨见他面色如常,好像没什么波澜。
他小心道:“自言自语罢了。”
郁昶点头,表情说不上来如何,上前坐到了桑春雨身旁,缓声道:“今日身上难受吗?”
听他说起这个,桑春雨的面庞才回来点血色。
桑春雨摇了摇头,有些埋怨道:“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还非要……”
郁昶忽然抱住了他的腰。
桑春雨见过穆铮与叶韵清拥抱,每次都是穆铮将叶韵清抱得紧紧的,叶韵清整个身子都会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