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反倒令郁昶满意了起来。
他想着,哪怕任鹤鸣再得意,哪怕有朝一日,他成了掌门,若是任鹤鸣一直矜持下去,恐怕到死桑春雨都不会明白他的心意。
更何况,任鹤鸣到如今还不知道,桑春雨已经换了个灵魂。
若是他知道了,他能弄清楚,他心悦的是如今的桑春雨,还是从前的桑春雨吗?
“没什么,”郁昶的声音放缓,“我今日吓到你了?”
尽管不想承认自己胆小,但确实是吓到了。
桑春雨道:“没有。”
郁昶也不拆穿他,像是根本没看见他白日发抖的手,自顾自道:“大师兄罚我也去关禁闭。”
“为什么?”桑春雨立刻不平起来,“是那二人有错在先,你只是……”
下手重了点而已。
见义勇为者,根本不该被惩罚。
桑春雨立刻想要进去理论,郁昶眼看着他进去,却没拦他,相反,他阴郁了许久的心情,在桑春雨愤愤不平的背影中,竟然奇异般被缓解,甚至生出了几分愉悦。
在桑春雨同任鹤鸣的争论下,他成功把郁昶七日的紧闭,减到了三日。
任鹤鸣对着他的表情十分无奈。
有心想解释一下,却发现桑春雨好像是生气了,一副不给个交代就不走人的架势,最终只好点头。
然后他嘱咐了一句:“小师弟……”
桑春雨看着他。
望着这双清澈的眸子,任鹤鸣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间,半晌后才道:“郁昶并非是好相与之人,若是可以,你以后尽量与他减少些来往。”
桑春雨很奇怪,先前明明都是任鹤鸣主动提出让郁昶陪着自己。
怎么现在还反悔了呢?
任鹤鸣欲言又止。
桑春雨敬重任鹤鸣的人品,加上明白郁昶是怎样的人,到底是点了点头,“大师兄放心。”
待桑春雨从他的房间出去,任鹤鸣怔愣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这段时日,小师弟和郁昶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同以往,哪怕是站在一起不说话,郁昶的眼神也总是往桑春雨的身上靠拢,眼中的情绪令他心惊。
小师弟的性格也不同以往,更加讨人喜爱了。
任鹤鸣捂住方才同郁昶动手时受的伤,有些低落。
*
禁闭室中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样的地方,除了修炼,根本没有其他的事情能做。
被郁昶快打死的那两个人进来后,犹如一滩烂泥缩在角落里。
他们受了很重的伤,修仙之人除了魂飞魄散,哪怕是躯壳死去,也不算真正的死亡,只是依照他们的修为,恐怕要疗养很长很长时间。
两人很想骂一骂郁昶。
然而不等他们开口时,禁闭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进来一个修长的人影。
两人齐齐心惊胆战地盯着面前的人。
他们只是偷了几件衣裳,便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下场如何凄惨,郁昶还要不依不饶吗?
伤太重,他们甚至说不出求饶的话,一动便是一阵带血腥味的咳嗽。
好在,郁昶进来后,无视了他们,走向了他们旁边的禁闭室。
二人松了口气。
心中同时产生出了疑问:怎么郁昶也进来了?
方才他们在大师兄面前那般哭诉,大师兄都没罚郁昶,怎么转头让他来了禁闭室?
不过他们也就在心底想想,问是肯定不敢的。
不知过去多久,在他们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身上的伤也愈合了一些,可以简单动身体时,两人互相扶持着半坐了起来。
同时,他们也看清了对面的人。
比起他们,郁昶简直体面太多,坐在这样的地方,却连发丝都没乱,身板依旧是挺直的,不过却没打坐修炼。
他手中拿着样东西。
两人起先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直到郁昶举起来,放在了鼻尖,闭上眼睛轻柔的蹭了蹭,两人看见那一抹白,悚然一惊!
不是他们偷的桑春雨的贴身衣物吗?
郁昶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