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今桑春雨的脾气已经好了许多, 可桓恩可还是有些惊悚。
忍住了对郁昶的那一点妒意,桓恩可仔细观察着桑春雨的反应,发现桑春雨果真皱紧了眉头,心中的那点不平才缓缓消退下去, 变成了为郁昶祈祷, 希望郁昶事后不会被小师弟整得太惨。
郁昶环住桑春雨时, 发现他的腰是这样的细。
细到他的手放上去, 就能感觉到那种轻飘飘的触感, 纤细中带着少年的柔韧,令他清楚的知道, 他抱着的不是个姑娘, 而是男子。
虽说他也没抱过女子的腰, 但他知道,不会有比这更吸引他的身体了。
桑春雨推搡他,低声道:“放手。”
郁昶恍若未闻,旁边桓恩可眼观鼻鼻观心,已经移开了视线,他借机道:“你不是说累了?”
桑春雨道:“我是累了, 但是我想坐下。”
郁昶思索片刻,“你可以坐……”
桑春雨仿佛猜到了他想说些什么,连忙道:“不可以,闭嘴。”
郁昶便乖乖闭上了嘴。
桑春雨觉得他十分奇怪, 要说这人听话吧,有些话确实会听, 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并非是原本的桑春雨, 他身上也没了郁昶想要的线索。
——起码桑金盛给他留下的那封书信, 郁昶是绝对不知道的。
可要说特别听话, 那倒是也没有。
比如说他过来扶住桑春雨的举动,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点“我行我素”,桑春雨要他放手时,他便装作没听见。
桑春雨看过的话本当中,王侯将相、贫民百姓,应有尽有,有些人看中亲情,有些人看重情爱,而关乎情爱的本子中,有叛经离道的,但大部分都是循规蹈矩,逾矩者占少数。
他知道有种感情,叫做“发乎情、止乎礼”。
若他是个女子的话,他其实已经可以断言,郁昶绝对不是特别的喜欢他,若是喜欢的话,便不会对着他如此亲密行事。
但他不是,这套标准放在郁昶身上便不怎么行得通了。
罢了,反正他本来都放弃要不要知道郁昶是否心悦他了。
三人这边暗波汹涌,另一边的有情人风平浪静,享受最后的时光。
时间正如流沙握于掌心,越是想要攥紧,便流逝的越快,随着太阳西沉,最后一丝光亮在川水河的水面上消失,只剩下河岸旁的烛光三两个。
叶韵清缩在穆铮的怀中,他感觉到了冷。
穆铮帮他搓了搓手,尽管知道无用,还是柔声询问道:“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叶韵清的声音轻到近乎听不见,“阴差快来了……”
穆铮仿佛没听见,只专注于给他搓手。
阴差到来的很快,叶韵清已经在阳间滞留了五年,属于地府中重点搜寻的魂魄,一旦他不再开始隐藏,阴差迅速发现了他的踪迹。
桑春雨原本在郁昶的臂膀中微微挣扎,见状停下了同他较劲。
他也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之气,和许多魂魄身上差不多的气息,但又比魂魄要浓烈许多,让整个川水河岸都冷凝了下来。
叶韵清逐渐维持不住在稻草人中,魂体若隐若现,最后直接从稻草人中弹了出去。
穆铮第一时间察觉到,“阿清!”
——随着他这一声的呼唤,众人都听见了几声缥缈的脚步。
桑春雨扭过头,终于看见了他们等待已久的鬼差。
过来的只有一个鬼差,长相平平无奇,身上穿着黑色的官服,除了面色青白,其他与寻常人无异,手上捧着个本子,公事公办道:“叶韵清?”
叶韵清匍匐在地,艰难点头。
“我等了你快五年,总算是等到你了却执念,速速与我去地府投胎吧。”鬼差道。
穆铮猛地抬头,“他……”
他停顿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能否跟着他一起去投胎?”
“你说呢?”鬼差似乎对这种事情比较麻木,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尘缘已了,切莫再纠缠。”
穆铮守在叶韵清的身边,脸色灰败。
他眼睁睁看着鬼差拿出样什么东西,套在了叶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