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
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换回儿子的安全。
并且在信的结尾,再三叮嘱儿子一定要将这封信给焚烧掉,又吩咐小心皇帝与仇家,可谓用心良苦。
桑春雨呆呆地坐着,久久没回神。
恍惚间他似乎明白些东西,明白了郁昶为何将家仇牢牢刻在心底十余年,哪怕历经挫折,脱离凡尘开始修仙,却还是要想尽办法将母亲的魂魄搜集起来,为何咬着桑金盛不松口,执着于报仇。
*
在第三日时,桑春雨还是没走出客栈,倒是有其他人找上了门。
是桓恩可。
他是一路打听着过来的,千辛万苦才得到了桑春雨的行踪,一进客栈便瞧见了坐在客栈窗边喝茶的郁昶。
桓恩可有些奇怪,郁昶从前只穿比较朴素的衣裳,如今却换成了黑色描金边的长衫,遥遥望去时,显得贵不可言,还以为是什么王公贵族,根本瞧不出来宗门中的那种穷酸样。
他险些没认出来。
好在郁昶瞧见他之后,主动朝他走了过来。
桓恩可道:“三师兄,若不是我与你比较熟悉,怕都不敢认你了!”
郁昶微微笑着,凌厉感褪去,剩下一些伪装出来的温和,“师弟如何找过来的?”
“还不是小师弟啊,”桓恩可提起桑春雨,语气瞬间变得不一样了,有点雀跃,也有点对着郁昶的炫耀,“说自己有事,忽然间将委托都扔给了我,也不说为什么要走……不过师弟信任我,我却没把委托给做好,只能找他同他商量商量。”
对着桓恩可的喋喋不休,郁昶的重点却飘远了。
忽然有事?
郁昶想起个他忽略掉的问题。
那日他审问桑金盛,桑春雨是怎么突然出现的?没人能给桑春雨传递消息。
只能是从他离开川水起,桑春雨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难道说,那日他给桑春雨提水,虞梦尘在他身边说的话,桑春雨听到了?
以他和虞梦尘的修为,不可能没有察觉。
所以桑春雨为何跟着他?
郁昶又想起了桑春雨给他的那朵白花。
桑春雨对他,会不会也有意?
……尽管知道不太可能,郁昶还是忍不住为这个念头而心动。
面对着桓恩可若有似无的显摆,郁昶不以为意,微笑道:“小师弟出来,是为了帮我,可惜中间出了些事情,如今心情不好,我实在叫不出来他,不如你试试能不能将他叫出来?”
桓恩可疑惑:“心情不好?该不会是你没照顾好小师弟吧?”
郁昶道:“惭愧。”
桓恩可一副“早料到如此”的表情,自告奋勇道:“小师弟在哪?我去哄他高兴。”
郁昶十分“大度”,给他指了指路,桓恩可见状,一溜烟便站到了桑春雨的房门前。
在他高高兴兴敲门时,郁昶便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看着。
——若是待会儿这蠢货碰到了桑春雨。
哪只手碰的,他日后便剁哪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