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萧岭闻言抓住了谢之容的手,断然拒绝,“朕没喝醉,但你醉了,朕送你回去休息。”
谢之容眉眼弯起,笑颜灼灼,生辉夺目,顺从回答,“好,陛下送臣。”
他面上笑容自然温柔极了,心中惊涛骇浪却没有半点平息的迹象。
反而,越来越不安。
谢之容很少体会到这种不安。
他的不安只来源于无法掌控局面,而在不涉及萧岭的全部情况下,他都能洞悉全局。
他听自己心头狂跳,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克制,才没有在握着萧岭的手时发抖。
他偏头,或许是因为今天过年,而去年的一切都顺遂无比地沿着萧岭所期望的方向进行的缘故,萧岭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好,漆黑的眼睛里有浓浓的笑意。
这双眼睛里倒映着谢之容的影子。
他的眼睛里都是谢之容。
谢之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完美无瑕。
实在,太过惶然。
陛下。
陛下。
萧岭疑惑道;“怎么了?”
谢之容惊觉,自己出了声。
萧岭已经送他到偏殿。
谢之容张了张嘴,垂眼扶住额头,仿佛不胜酒力身姿不稳,如玉山倾颓。
萧岭定定看了他一息,而后分外小心地将他扶到床边坐下。
谢之容坐下,身形前倾,半阖着眸子,撞到萧岭怀中。
皇帝扶谢之容的手一僵,他垂首看去,谢之容长睫下压,轻轻颤着,眸光如秋水泛涟,堆雪一般的皮肤上泛着浅淡的红,秀色唇瓣微抿。
“陛下。”谢之容开口了。
萧岭蓦地回神,“之容?”
谢之容抬头,下颌抵在萧岭腰腹上,“陛下,您信任臣吗?”
您信任臣吗?
这个问题放在萧岭清醒时都要深思熟虑好久才能给谢之容一个答案,遑论是此刻醉醺醺的皇帝。
我信任他吗?
萧岭疑惑地想,我表现得很不信任他吗?
对于谢之容,萧岭很难说信任,或者说,萧岭对于任何人都难有绝对的信任。
他的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即便为帝,他也不愿意过多干预臣下做事,不需要任何人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一切工作,他会给予臣下极高的自主权。
无论是对谢之容,还是对任何人,萧岭都是如此。
他将中州军的全权交给谢之容,等同于将自己的命亲手奉上,他很难说不够信任谢之容。
可谢之容又比任何人都特殊,谢之容是萧岭面对的诸多臣子中,或许没有谋逆之心,但最有谋逆之能的一个。
望着谢之容眸光似乎在轻颤的眼睛,萧岭晃了晃脑袋,俯身问道:“嗯?”
你问什么?
再问一次。
谢之容垂首,道:“臣,没说什么。”
萧岭本就不清醒,很难去给谢之容一个让他满意,又不让他看出端倪的的回答,得到谢之容的否认,他不太稳当地退后了两步,轻易拉开了与谢之容的距离。
他朝谢之容一笑,醉得舌头都不听使唤,含含糊糊道:“那之容,好好休息。”
许玑正好跟过来,忙扶住了萧岭的手臂,“陛下。”
萧岭对着许玑点点头,转过身,还不忘背对着谢之容招招手。
谢之容深吸一口气,回答:“恭送陛下。”
“不送。”萧岭笑呵呵地说:“留步。”
好没心没肺的样子。
萧岭很少能醉得这样高兴,擦巾擦到他眼睛上时,他闭上眼睛,眼睛却是弯着的,流露出了种可掬的娇痴。
“朕啊,”萧岭闭着眼睛回答,“不知道。”
许玑拿着擦巾的手一顿,伏下身问道:“陛下,您说什么?”
萧岭却没有再出声。
呼吸渐渐平稳了。
许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给萧岭擦脸。
与萧岭的好梦甜酣相比,与萧岭一墙之隔的谢之容一夜未眠。
他反复地回忆着奏折的内容,一字不落仔细推敲。
最后,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