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人丁交税,户中每多一人,则多出一人的税,不论土地多寡。
而少地家中人口却不少的普通百姓,会将土地寄在当地豪族名下,再给豪族比交给官方少的钱。
而良田连千顷的豪族世家则只需要按家中在籍的人□□税,这个人口,并不是指家中所有人,而只包括主人,并不包括仆役等人,也就是说,一个占地千顷,登记在册只有百余人的家族,与没有任何土地的一百人所缴纳是税银是相同的。
改人口税为土地税,便可做到有地交税,无地不交,名下田土越多,则缴纳税银越多。
从百姓的角度讲,土地税无疑给他们极大地减轻了负担。
而从田连阡陌的豪族角度讲,制定这个政策的人简直该死!
士人官员的反应则没那么大,因为首先,萧岭前期的政策更偏向于士人,打击世族,他们先前得利,本就对萧岭这位陛下很有好感,其次,他们并未太多田土。
晋朝律法,官员每月俸禄包括饷银、粮米、笔墨杂用等,列土封疆,那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所以对于这个政令,于他们多是秋毫无犯,相反,因为出身不高,家中亦无甚土地,这样做,亦帮助了他们同族亲眷减轻了负担。
并且朝廷根据土地所持有的数量,分为四等。
一百二十顷以下,税银不变。
而随着土地数目的增加,税银也在增加。
第二道政令,在国库追收欠款与整治贪官,银钱归国库这项政令实施数月之后,与税制改革的政令同时发出。
这道政令极大地提升了官员的俸禄,并且在官员致仕后,只要在任期间不曾犯错,不是因罪乞骸骨,都根据品级不同如月俸一般每月由朝廷再发银两粮米,只是不如在职时那样多。
这道政令引得官场振奋。
毕竟,稍有良知都认为,能合法地增加俸禄,总比先前想方设法受贿,最后被弄进照夜府和刑部大狱好得多。
不同与士人官员的欣喜,今日,自萧岭实施新政以来受尽了打击的世族豪门简直忍无可忍。
赵府内,气氛压抑非常。
一容貌清正微须的男子端着茶,茶香四溢,他却毫无品茶的心情。
“陛下种种举动,实在,咄咄逼人。”他道。
赵誉抬眼。
旁边一人轻笑了下,“陛下为君,我等皆是臣下,君上要做什么,自然是从心所欲,何来咄咄逼人?”
那男人面色沉下,“褚大人还能说笑,想来此事对大人半点影响也无。”
当然不可能没有影响。
如果说先前皇帝的举动只是让他们把吃下去的还回来,不过是放血而已,现在,却是在剜肉了。
看着同官署官员为了那点涨俸而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们就难受得想呕血。
皇帝此举,既能统计全国田土数量,又增加了税收。
他给普通百姓减税,给官员加俸,是收买人心的好手段。
可萧岭收买人心所动用的银两,却要他们出!
“莫说是我晋朝自建立以来几百年都没这样的规矩,今上是在坏祖制,便是上数几朝,也没见哪个帝王如此行事。”一人低声道:“荒诞不经,望之……”
不似人君。
“倒是赵大人的外甥淮王殿下,聪明睿达心怀天下,可叹当年先帝立嗣时殿下年岁尚小,不若,何以有今日这般天怒人怨,民不聊生的景况?”
……
相较于其他人的彻夜难眠,萧岭的心情非常好。
事事步入正轨,按照他预想的方向行进,他心情很难不愉快。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谢之容不在。
不然两个人月下对饮,可算人生一大乐事。
窗外,风雪敲打窗棂。
殿内暖意融融。
萧岭来时正是盛夏,正时已至严冬。
萧岭躺在枕上,因为心情好,有些睡不着觉。
但他很快就发现,现在清醒,还不如早点睡着。
因为下一刻,他的眼前就黑了下去。
萧岭心里顿时一紧。
太久没见到系统,他以为这玩意已经放弃折腾他了。
然而今日眼前突然变黑,击碎了萧岭的美好幻想。
系统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