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沉洲没走,春娥捂着胸口,脱口而出:“叶猎户,冯老头昨天……”
可一句话没说完就止住了。
昨日早上冯老头从镇上回村后反常地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反而让她做一顿丰盛的饭菜,一副要大补的样子。
而后春娥去洗碗时,隐约听见冯老头一人在屋里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
“要老子拱手让人,不可能……跟了叶沉洲又怎样?只要老子把你睡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脸……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明天在不在……”
她如果现在告诉叶沉洲昨日她偷听到的话,那叶沉洲肯定会转身就走,不会听她把话讲完。
叶沉洲犀利地看着她:“何事?”
春娥心思几转后,把衣袖捞起来,将颈边的头发撩开,将深浅不一的伤口乌痕露出来:“冯老头他真的不是人,听说苏姑娘当初和我一样,后来被您所救才逃离苦海,春娥求您也救救我,我不想再这样生不如死地活下去了。”
“那你是否也听说过,我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他给苏妤赎身就是个意外,要不是苏妤当时死缠烂打非要跟着他回家,又正好冯老头惹怒了他,当时的他或许根本不会去管苏妤的死活。
“可你当初如果没有多管闲事,那苏姑娘怎么会和你住在一起。”
“那是意外。”
眼前之人一身黑衣,明明只是一个粗鲁的猎户,却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间暗藏风华。
冯老头和他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以前是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做丫鬟的,替主子背了黑锅才会被卖给人贩子,本想着再去别家做丫鬟就罢了,谁知却被冯老头买走。”
想到要和一个邋遢肮脏的老头过一辈子,春娥就觉得人生无望。
一想到冯老头,春娥忍住反胃的不适,解释道:“我试过自己逃走,可是我走不出去,无论我在村里的哪个地方,这个村子的人都在监视我,只有你和苏姑娘不一样。”
“您就救救我吧,苏姑娘可以做的,我也一样能做,我服侍您一定还能比她做得更好。”
叶沉洲眯了眯眼,不悦道:“你们不一样。”
“叶猎户!”
春娥哀求不得,见叶沉洲驱使着马将要转身,春娥紧捏拳头,一咬牙,就将自己的衣领扯开,露出香肩。
反正周围有浓雾,只要不靠近,就看不见她在干什么。
叶沉洲拉缰绳的动作一顿,平淡的目光直逼春娥。
春娥的声音本就甜,她以为有戏,于是刻意掐着嗓子,娇滴滴地羞涩道:“叶公子……”
“你刚才说,冯老头昨天怎么了?”
“他……他从镇上回来后,让我做一桌好菜却不给我吃,反而打骂于我……”
话音刚落,春娥忽然打了个哆嗦。
因为不知为何,叶沉洲平淡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鸷瘆人,他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凶狠起来,压迫感十足。
那一瞬间,春娥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万丈冰潭,全身冰冷。
春娥想继续说话挽留他,让他答应自己的请求,可牙齿上下打颤,就是发不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沉洲驾马而去,留下衣衫半解的她。
春娥茫然地赶紧把衣服系好,衣服整理好的那一刻,眼泪喷涌而出。
……
叶沉洲离开后,苏妤先去院子角落看了看自己的种下的白菜和萝卜苗,顺便除草浇水。
这是她头一次种菜,看它们就像看自己的小宝贝一样,每一片叶子都要检查一下有没有虫子,恨不得水一浇完,它们就立马长大成熟。
收拾好了菜园子,苏妤提着桶站起来,因为站得太猛,头忽然晕了几秒。
等苏妤缓过那一阵黑暗后,一睁眼却见冯老头在竹院门前,朝着里面张望。
苏妤退后半步,不悦道:“你来干什么。”
“你管我!”冯老头高傲地哼唧几声,突然高声道:“叶猎户你在不?我有事找你。”
竹院里无人回应,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冯老头猥琐地笑起来:“住在这儿就是这点好,任凭叫得再大声,也没人听得到。”
苏妤总觉得冯老头没安好心,他和叶沉洲因为她关系十分差,他来竹院能有什么好事。
不过竹院是叶沉洲的地盘,苏妤觉得他应该不敢在这里闹事。
“叶大哥很快就会回来,你要是没事赶紧走开。”
苏妤把桶提到灶房,准备重新打一盆水去擦屋子。
她以为提到叶沉洲,冯老头便会识趣儿点尽快离开,可事实是冯老头悠哉地走进院子,东瞧瞧西看看。
“哟,那小子还专门给你搭了一间耳房啊?怎么,你们不睡一个榻?哎呀你瞧你,怎么还急眼了。”
苏妤忽地扔了水瓢,横眉冷眼瞅着冯老头道:“关你什么事,滚。”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如此顺口的骂人,感觉很不错,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