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松座屏,入眼处,除了一桌盛满酒肉的佳肴,还有一个娇艳俏丽、纤腰楚楚的美人。
她的发髻上斜插一只碧玉金蝶步摇,蝴蝶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左右摇摆,栩栩如生,明明长着一双杏眼,却能笑得媚眼如丝,让周身气质更为独特妩媚。
反观苏妤,温婉的发髻以木簪点缀,一半乌发柔顺地披在肩后,娇颜未施粉黛,虽是眼尾上翘的勾人凤眼,却是明眸善睐、单纯无邪的气息更多。
苏妤看不清,她只觉得眼前女子气质卓越,定是万人瞩目那一类型的美人。
“兰姐兰姐!”看见女子,顾安最为激动,张开双臂就去抱她。
顾安一身破布衣十分寒碜,但女子一点都不嫌弃,亲昵地抚摸着他的头顶:“小安似乎又长高了。”
“兰姐,你做的包包,我一直都有戴哦。”
女子揪揪他的小脸蛋,被他骄傲的小表情逗乐了。
而后看向叶沉洲,俯身行礼道:“叶公子。”
叶沉洲抱拳以回礼。
见旁边还有苏妤,女子微顿,很快又恢复了笑:“姑娘快请坐。”
“坐吧。”叶沉洲也道。
单独约在这酒楼厢房,肯定是重要的事情,更何况叶第一次见叶沉洲和年轻女子相会,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苏妤压制住喉咙奇怪的酸涩感,笑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东西没买,我先去买,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遗漏的。”
“吃完饭再去吧。”叶沉洲把门关上,把秀凳移出来让她坐:“嘉兰姑娘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那就是很亲近的人。
他都这样说了,再走就不礼貌了,嘉兰此时也拉着顾安入座,苏妤只好谢过他,跟着坐下。
嘉兰混迹于南来北往的俗流中,很会察言观色:“难得见叶公子与女子同行,真是千年铁树开了花,头一遭呢。”
顾安笑嘻嘻地插话道:“她叫苏妤,我叶哥买的婆娘。”
“哦?”买的?嘉兰瞬间变得饶有兴致。
这臭小子,又胡说八道了!
苏妤随手把身前的一盘菜端到他面前:“你们聊正事,他瞎说的。”
“妤姐,敢作敢当好不好?你都住我叶哥家呜……”
话没说完,被叶沉洲顺手塞了一嘴鸡腿,叶沉洲擦擦手,慢悠悠道:“嘉兰姑娘见笑了。”
嘉兰看着他们,掩嘴一笑,为顾安盛了一碗汤,再为苏妤和叶沉洲各斟了一杯酒:“别的我不知道,但一见苏姑娘我就喜欢得紧,既如此我也不当苏姑娘是外人了。”
苏妤恭敬地接过酒杯,微抿了一口,当作回敬,嘉兰对她客气,她也就以礼相待。
嘉兰见苏妤的仪态讲究,硬是把麻布衣服穿出了一番风味,怎么看都不像市井人家的姑娘,再加上顾安说她是叶沉洲买来的,不由得在心里幽幽叹气。
又是个有故事的姑娘。
知道他们之间定有一段渊源,但嘉兰不便多问,开始和叶沉洲说起今日相约的目的:“前几日你转交的信我都收到了,眼下我那边盯得紧,今日是代替一个姐妹去了趟员外府才得以出来,所以还得麻烦你替我寄一下。”
说罢,嘉兰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叶沉洲点头,二话不说便收下了,见此,嘉兰起身就是盈盈一拜:“多谢叶公子,我与顾郎得你相助,真是三生有幸。”
叶沉洲和顾郎一样,不但没有看不起她,反而尽心尽力地帮忙,让她心里十分感激。
叶沉洲也起身,抬手虚扶:“我和顾柏是朋友,帮你就是帮他,朋友之间,无需多言。”
看着两人彬彬有礼的样子,苏妤琢磨明白了。
顾柏是顾安那位在京赶考的哥哥,嘉兰和顾柏之间关系匪浅,因为彼此思念,两人通过书信互诉衷肠,听着不像是第一次了。
可为何要叶沉洲转交呢?莫非嘉兰是被家里人知道了,禁了足?可她说什么替姐妹去员外府,这又是什么意思?
喉咙的涩感逐渐消失,苏妤抚摸自己的喉咙,心道莫不是受了凉。
她的动作居然引起了叶沉洲的注意:“怎么了?”
苏妤看着他们的目光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于是咳嗽了一声:“嗓子有点痒,喝点水就好,你们聊。”
将眼前的杯子拿起来一饮而尽,喝到嘴里才反应过来里面装的是酒,好在她曾经饮过果酒,不至于一碰就醉。
不放心地又摸了摸脸,还好还好,不烫。
见苏妤无大碍,叶沉洲别开眼,可那沾酒后娇嫩欲滴的红唇却在脑海里怎么都挥不去,叶沉洲默了默,也将酒悉数饮完。
“这酒后劲大,苏姑娘吃点东西垫垫吧。”嘉兰细心地给苏妤也盛了汤,再给埋头干饭的顾安夹了些菜。
这一举动让苏妤对嘉兰的好感提升不少,她无事可做,也和顾安一起埋头吃饭。
而后回归话题:“顾伯母可还安好?”
顾伯母自然就是顾大娘,今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