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忱闭上了眼。
侍卫开门的时候,又飞快地回头看了眼桌子上的纸灰,见顾如忱并未发觉,这才转身离开。
门吱呀一声地合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船舱内卷起一阵不合时宜的狂风。
“公子,那侍卫退下后,往京城的方向放了只信鸽,要不要奴才半路给拦了?”
阵风拂过,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顾如忱的身边。
他闻言睁开了眼睛,瞳孔中不见任何的迷朦与惺忪。
沉吟片刻后摇摇头:“不用,大概能猜到是给谁的。”
京城里,除了皇上别做他想。
皇上嘴上说着信任他们顾家,可实际做的,又是一样。
幸好他对皇上没抱有太多的期待,不像父亲,甘愿为朝廷任劳任怨。
他觉得自己和父亲不是同类人,像是一根尺上的两端,看似在一条平行线上,但是只有他知道,他和父亲,永远都产生不了交点。
他理解不了父亲那种甘愿牺牲,甘愿奉献的精神。
他只想护着自己的小家。
如果可以,宫里的惠妃,他也会竭尽所能地护她周全。
“做事小心点。”顾如忱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知道那侍卫身后有人,是因为他露出了马脚。但是其他人,我们并不清楚。”
耳旁是潺潺的流水声,水花四溅,偶尔能盖住顾如忱的声音。
“如果我不方便说话,你就在船尾缠上一根藤蔓,我看到的时候就明白了。”
“是。”
黑影落下一语,烛心里的火光在空气中剧烈的跳动几下,转眼间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