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一心琢磨沈鸢身上表现出来的怪异之处。
绮云管不了她，也不愿与她一起胡思乱想。拿出绣篓子，看了看姑娘绣的花儿，琢磨着等她回来怎么教她。
另一边沈鸢披着头发到了太后跟前，太后乜了一眼，眼底的不喜跃然脸上。
不等她行礼，就问：“头发怎么回事？”
沈鸢把礼行完，站起来回话：“民女掉太池里了，刚回来清洗干净。”
她刚说完话，落后一步回来的兴昌看了她一眼，走到太后身边低语了几句，将御花园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太后。
听完，太后看向了她。
眼神古古怪怪。
沈鸢坦然自若，等着太后发话。
“沈鸢，这些日子，哀家待你如何？”半晌，太后问。
沈鸢回答：“还行。”
还行？
两个字噎得太后差点儿背过气去。
太后呵呵笑：“这么说来，哀家还不能让你满意？”
“太后娘娘无须让民女满意。”
好的。
一句话，又把天儿聊死了。
皇帝不在这儿，她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站在一旁的兴昌看着嘴上不饶人的沈鸢直摇头。
沈鸢看见了，又挪开了眼，看向太后，直接问：“太后娘娘是想发落民女吗？”
“连皇帝都成了你的靠山，”太后气笑，“哀家还敢发落你？”
沈鸢眨了眨眼：“那太后娘娘想做什么？”
太后闭上眼，调整了呼吸直至平稳才重新睁开眼。
殿中那长发披身，粉黛不施的小女子，依然漂亮地让人不喜。
只看一眼，又闭上了眼。
然后说了一句话：“为了哀家的身体着想，你还是出宫吧。”
沈鸢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一旁的公公兴昌。
兴昌顺了顺嗓子，复述了一遍：“沈姑娘，太后娘娘让你回将军府呢，还不谢恩？”
沈鸢似乎懂了些什么，当即反问：“大将军要回来了？”
太后不搭理她。
兴昌看了她一眼，转头照顾太后去了。
殿内的宫女都把头埋到了胸口。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很好。
沈鸢乖巧地行礼：“谢太后娘娘，民女告辞。”
语气轻松而欢快。
就差踮起脚尖蹦两步庆祝一下了。
一出正殿，沈鸢就喜笑迎人地小跑回到偏殿。
“绿枝，绮云，收拾东西，我们出宫了！”
桌边绣花的两个人见姑娘这么快回来本就惊讶着，听了她说的话，更是惊喜。
“姑娘，你是说现在就出宫？”绿枝问。
“没错！”
沈鸢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的绣花绷子，看着上面快绣好的两只呆毛小黄鸭，笑眯了眼：“是呀！将军快回来了！”
开心雀跃地眼里放光。
绮云看了眼绿枝：看吧，姑娘就是喜欢将军的。
绿枝瘪了瘪嘴角，心道姑娘高兴肯定不是因为将军要回来了，而是因为将军要回来了，她终于可以出宫了。
她不喜欢皇宫。
这一点绮云和绿枝都知道。
不管是为什么，听到将军快回来的消息，绿枝心里也很开心。
主仆三人快速而简单地收拾了两个包袱，就在未央宫宫人的指引下走到了宫门。
出宫前，禁军拦下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