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小丫头还挺有骨气,整整五十杖,结结实实地打在身上,竟能从头忍到尾,咬破了嘴皮儿也没喊一声疼……”
兴昌看到那小姑娘骨子里透出来的倔强时,尤为震惊。在大将军走后,忍不住感慨出来。
太后微微阖目,没有什么表示。
兴昌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娘娘,那丫头没死,长公主那边该如何安抚?”
以长公主的脾性,若是知道只是打了沈鸢五十杖,定会大闹一场。
太后睁开了眼,叹了口气:“待她休养几日,再告诉她。”
早晚得知道。
晚几天知道,她也再过几天清净日子。
兴昌会意,从殿内出来,便让人给慎刑司的人传话,今日之事守口如瓶,若有谁漏了半个字出去,杖毙之。
宫里封锁了消息,将军府却炸开了锅。
晨早将军和沈姑娘出去的时候还你侬我侬好得很,怎么才半日不到的功夫,沈姑娘就身负重伤,被将军背回来了?
尤其沈鸢院子里今日当值的燕草和皎月,看见姑娘伤痕累累地回来,眼睛一个瞪得比一个大。
“大将军,姑娘这是怎么了?”皎月撵着陈奉进屋的步子,急急问。
大将军唇瓣紧抿,小心地将背上的人放下来,轻轻放在床上,让她趴着。
而后语气冰凉地吩咐:“再叫几个人来。”
“是!”
燕草领命就赶紧回到后罩房叫了还在休息的秦桑,绿枝和碧丝。
“你们先去姑娘院子,我出门把绮云,碧晚和玉琴找回来。”
三人不明所以,见她行色匆匆,也不敢怠慢,简单收拾一番,就立刻赶到了院子。
一进屋子,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再看床上的人,娇嫩的后背眼下血肉模糊,细看之下一道道交错叠覆的红印子更是触目惊心。
三人咋舌。
“皎月,姑娘这是怎么了?”绿枝问。
皎月手里拿着小剪子,正小心地剪开沈鸢后背上和皮肤粘连在一起的衣料。
闻言,闷声回道:“不知道,大将军把姑娘带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说着,催促三人:“别闲着了,你们来两个人一起帮忙,再让厨房烧点儿热水送过来。将军说了,大夫一会儿就到,我们得动作快些。”
秦桑和碧丝忙寻了剪子上前帮忙,绿枝则转身往厨房的方向小跑过去。
等到她和两个抬水的家丁赶回院子时,一位女大夫已经看过了沈鸢的伤势,开好了药方。
“姑娘这大多是皮外伤,你们将军府应该有最好的金疮药,一日一次地给姑娘敷上,要勤换药,勤清洗,不可捂着热着。再辅以我开的药,每日三次让你们姑娘服下。这里面的药材一味都不能缺少,药汁一定要熬足时间!”
女大夫悉心叮嘱,一旁的秦桑一字一句地将女大夫的话记下,然后才送她出门。
顺便去大将军的书房禀报情况。
书房里,副将魏风刚刚禀报完兵部送来的紧急军情。
书案后坐着的人背靠着官帽椅,颇为疲累地闭着眼睛,听完消息也没有半点反应。
魏风站着,一动不敢动。
忽然,将军开口问他,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对沈鸢受罚之事的愧疚和无力。
“魏风,你说我为大靖征战十四载,负伤无数,是为了什么?”
为了家国平安……
魏风想这么说,但眼下将军明显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只是想要有个倾诉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