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已过,深秋未至。
天气将凉未凉,此时赏夜,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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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毓王府并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因为十几天前皇家秋猎,毓王骑马跌入山涧,尽管侥幸未死,却昏迷至今。
屋内的妇人一身朴素打扮,虽然年逾中年,却依旧难掩美貌,正耐心地用温毛巾给床上的少年擦脸。
这件事她每天都亲自做,就好像给别人做去,少年就不会醒过来一样。
忽然少年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却被妇人敏锐地发现了。
妇人喜极而泣,少年的右手又紧握了一下,继而整个人忽地坐起来。
“齐儿,你终于醒了……”
看到床上的少年猛然间坐起来,妇人递给少年一块暖过的方巾,一边转过脸擦拭着眼泪。
耶律齐只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接过母亲递来的方巾擦拭了一下脸,看到屋子里竟然还有一个道士,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目光炯炯,最引人注目得是身后斜背着两把宝剑。
他好奇地问:“母亲,这位道长……”
母亲回答:“自从前些日子秋猎,你马失前蹄跌下山涧,就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这位马真人救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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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齐听到这里,便想起身行礼,却被真人按住,说道:“无量天尊!毓王殿下跌入山涧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其中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既然现在殿下醒了,娘娘也在这里,贫道正好说出来。”
听到这话,二人一齐看着真人。
真人不紧不慢地说:“贫道乃邙山马玄明。”
一听到这话,妇人立刻下拜,道:“原来是天师大驾光临,妾身有眼无珠怠慢了天师,还请天师恕罪。”
天师立刻扶起妇人,道:“娘娘礼过了。贫道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士,担不得天师二字。”
娘娘起身,恭敬地说:“邙山派一脉自开宗立派以来,都守护我萧国国脉,是先皇亲封的护国玄门。马天师更是当今四大天师之一,犬子能有幸得到天师救治,实在是他的福分。”
耶律齐听到这话,赶紧掀开被子想下床行礼,却由于昏迷多日腿脚无力,一下子跌在地上。
天师立刻扶起耶律齐,说道:“毓王殿下死而复生,还需要静养。”
说完将耶律齐重新扶回床上,叹了口气,又说:“其实那日殿下跌落山涧,当场就气绝身亡了。”
说到这里,天师停顿了一下,看着母子二人惊愕的表情,又叹了口气,摸了摸胡须,道:“界首山有一只灵狐,修炼千年已练成元神。为防止它遗祸人间,我奉师尊之命将它带回,关押在邙山。我追了它七日,那日它走投无路,正巧遇到殿下刚刚气绝身亡,它便以元神隐入殿下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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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吃惊地问:“那我儿现在究竟是人是狐?”
“娘娘放心,我已经用天雷法打散了它的元神,只不过灵狐的内丹留在了殿下体内,借着内丹之力,殿下死而复生了。”
娘娘长舒了一口气,道:“那我儿岂不是因祸得福了?”
天师皱着眉头,道:“如果殿下消化了内丹,自然是因祸得福。但是倘若内丹消化了殿下……”
“若是内丹消化了我又怎样?”耶律齐紧张地问。
“那灵狐就借着殿下重生了……”
有道是爱子心无尽,耶律齐虽然是皇上不待见的二儿子,却是娴嫔娘娘的心头肉。
听到这话娴嫔立刻跪倒在地,哀求道:“妾身只有这一个儿子,还求天师无论如何救救我儿,无论天师提什么要求,妾身都答应……”
这时只听到窗外一阵风声掠过,天师转过头,向着身后的窗户喊道:“谁……”
风立刻停了。过了一会,窗户开了一条缝,一条连猫进来都费力的缝。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从缝里闪了进来,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这一身轻功不禁让天师都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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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进来之后摘下帽子,向娴嫔下跪行礼:“奴婢刘顺给娘娘请安。”
娴嫔擦了擦眼泪,扶起刘顺道:“刘公公是大内总管,深夜怎么没在皇上身边伺候,反而到我这里来了?”
刘顺非常恭敬地回答:“皇上今晚在陈贵妃那里多喝了几杯,这会已经睡着了。奴婢便冒险深夜过来探望毓王殿下。”
说完刘顺转过脸看向天师,这张刚刚还微笑的脸,立刻变得凛冽起来,加上深邃的目光,黝黑的皮肤,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刘顺压着声音说道:“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道家讲究救死扶伤,殿下的事你不能不管,否则这笔账我一定会算在你们邙山派身上。还有,皇上并不喜欢毓王殿下,所以你绝对不能把这事说出去,不然大皇子与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