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今天的月亮好圆啊。”我别过头去不愿跟矮胖解释,知道那么多干嘛,好好活着就是好事。
“去你奶奶的,外面是太阳。”废话嘛,这才到下午。矮胖见我不说他也就不问了,嘀嘀咕咕了几声便端起了杯子,“来,多下点,这午饭吃到晚饭了,真不像话。”
“就是就是,孙子都喝得慢,这又不是让你清水煮王八,还能越煮汤越少吗?”说完我就看着矮胖乐,乐着乐着酒就呛了嗓子,那辣得我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流。
矮胖不愧跟我是一个罐子里泡大的,压根就没顾得上跟我抬杠,冲进厕所拿了纸撕成一条一条地给我递,边递还边埋怨:“有意义吧,嘴上占便宜了吧,爷是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仨你都说不过我一个。”
他说的还真不是风凉话,这话听到我心里那感觉真是暖暖的,就跟八月寒冬裹了棉被似的,哎?怎么这么热。我扭头看了看我家空调,不相信似的拿手挥了挥,再看看电视机,哦,我明白了:“操,怎么停电了。”
“等会,我瞅瞅。”矮胖站起身扒着窗户就往外看。
大白天的,他是在看对面楼有人亮灯没有么?我不太肯定。这是真喝地有点迷糊了,放往常停电就开窗户透风呗,今不行,我明眼看着我家电视“呼哧”亮了,“呼哧”又灭了,来来回回闪了好几次:“矮胖,别看了,谁玩电闸呢吧。我出去看看去。”
每个楼道都有电闸,打开门我穿着拖鞋往楼下就走,眼看着一个十二三岁小闺妮站在一摞凳子上伸手掰着电闸,边掰还边喊:“哥,你好了没啊……”
得,这家我太熟了,本来我是带着一肚子火气想撒火的,现在情况明了了,这小闺妮是我一个初中同学龙子的妹妹,和我同楼。我赶忙上去扶住了那一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倒的凳子:“妮儿,拉闸玩呢?”
“哎呀,石颜哥哥。”
小闺妮扭头间身子就站不稳了,凳子稀里哗啦地就要往地上倒,我只得先抱住这孩子再说,可这一摞凳子不是摆设,一个接一个就朝我脚上砸,那疼劲……说来也就一瞬间的事,我把她放到了台阶上,紧跟着我那好几年不见的初中同学就出来了:“你怎么回事,让你拉下闸怎么就不会弄啊,想电死我啊!”
“龙子,跟你妹也这么大火气啊,咋啊,吃枪药了?”说白了,还是喝酒顶事,脚上疼了一下就过去了,要不说喝醉酒的人敢打架呢,酒壮怂人胆不提,单是抗击打能力就超越常人啊。
“呀,这不石颜啊!正好,帮我看着电闸,我修了灯泡就好。”龙子这人就这脾气,虽说是个不高也不壮可你挡不住人家脾气值,好吧,我这次算是赶了巧了。
说来也没几分钟,要不是龙子她妹搞不清电闸怎么用我也不至于下楼。事就这么巧了,我喊上龙子就一块跑我家喝酒,联络联络感情。
矮胖跟龙子那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这下他也不推酒了,我们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白的,我一看龙子就不尽兴,干脆,我带着龙子又掂了两捆啤的大战了三百回合喝了个昏天黑地。
总之是什么都记不清了,今儿这一天就迷迷糊糊过去了,就这么迷迷糊糊过去算了。
至于席间我、矮胖、龙子三人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当我口舌燥热想起来找水喝的时候我也没看到他们俩。
窗外的天黑得一塌糊涂,楼下的路灯大概是又催了。
我就那么合衣睡在沙发上,几次挪动身体想要起身太阳穴都跟针扎了似的,浑身有种脱力的感觉。勉强坐起身,满屋子的酒气,熏得我干呕了几声,我正琢磨着站起身去厨房喝口凉水的时候,客厅的灯开了。
黎小灵披着睡衣边揉着眼边指着我正前的桌子道:“水痘给你晾半天了,你这觉睡的,谁也喊不醒你。”
我打着哈欠对黎小灵点了点头:“矮胖、龙子、小娇他们呢?”
“都回去了……喝多了吧?你非得挨个把他们送回去,这不,小娇、矮胖就在对门你还要送,拉都拉不住你。赶紧吧,喝完水接着睡,困死我了,在二庄村那我都忘了多久没睡个囫囵觉了。”
桌上晾着大杯大杯的水,足有三四杯,我满口喝了两杯之后就觉得腹内胀得不行再也喝不下去了。此时酒劲下去了不少,我见黎小灵眨巴着眼睛凝视着我也未见她有任何困意,便很随意地抬了抬手:“抽屉里应该还有包烟,火也在里面,咱俩说说话。”
像我当初说的,我初见黎小灵就有一种熟悉感,一种好不陌生甚至如同相交了多年的知己之间的感觉,这是让我极其纳闷的。尽管我知道,身为清洁工的我有个上世纠缠不清的孽债人是事实,但是我也清楚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可我和黎小灵之间算恋爱么?况且我的封建观念很严重,我觉得一个人恋爱一次找的对象就应该也只和我恋爱过这一次,然后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可黎小灵就没谈过恋爱?
我胡思乱想间黎小灵已经麻利地从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烟和火,递给我之后坐在了我身边,直勾勾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