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真他妈让人头疼。”李老板叮地骂了一句，车速再次缓慢了下来。
“还有多久能到市区？”老头见有人说话，也开了口。
“要是雨一直这么下，我估计怎么也还得一个多钟头吧。”李老板回道，“大爷，你真没事吧？”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回去了一定记得带上家人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我这个老家伙就不拖累你们了，我得去找家电视台，告诉他们让他们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说大爷，到底是什么事啊？你怎么神神叨叨的。”我接茬讽刺了老头一句，但老头却似乎并不在乎。
“哎。要是出不了山，你俩知道了也没用。假若能够出去，记得我的话，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然……都活不了，活不了啊。”老头靠在后座上，一闭眼，再不吭声了。
说实话，当时我真恨不得掐死他。不过，我被噼啪作响的雨声引去了心神，窗外的雨砸在顺着车窗流下的雨水上溅起了一个个水花。
我也不知道车走了多久，总之这个老头不说话，李老板不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不过我心里清楚，作为一个业务员我不该不主动，但是，雨这么大，我说话他也不一定能听清吧……
上面的话权当我放屁好了。我承认，是我不知都要跟这个死老头和我敬爱的李老板说些什么——看在合同和钱的面子上，我敬爱他。
风雨越来越大。渐渐地，在山中呼啸的鬼哭声反而越来越小，再没在耳边响起。
车窗上的雾气结了厚厚一层，我在车窗上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但无论我怎么努力，只需几秒，雾气就会再次遮挡住整个车窗。索性我看向前方——柏油马路，两边有长了几年的小树，看来应当到郊区了。
“李总，是要进城了吗？”
李老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于，还没进城，咱们正进村呢。”
“鬼子才进村吧……”想到这，我不由也自顾自的乐了几声。
再无多话，我斜躺在车门边，听着汽车行驶时溅起的水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早就说过了，我一上车就犯困，只不过遇到那个死老头时我刚刚睡醒，回程的路上，我只能头脑混沌地发呆，想睡却睡不着。
我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似乎真的睡着了。哎，如果那时我没有睡着，也许就会听到或者看到那些不寻常的东西……可惜，我没有……这才导致我差点死在了那座城市当中。
车不知又走了多久，我感到脚下一阵冰凉，两脚搓了搓，感觉好像鞋里灌满了水一样。水？水的感觉？我忽然睁开眼，直勾勾地看着脚下。
确实是水，漫过车门下部流进来的水……
“李总！妈啊，这是怎么了！”我惊呼了一声。
李老板从后视窗中十分淡定地看了我一眼，从怀里掏出烟点燃拿在了手中：“怎么了？看不到么？熄火了。”
我当时被李老板这句话顶的要死，但我敢怒不敢言，依旧孙子一样的对李老板恭恭敬敬地说道：“那咱们怎么办？我下去推车？”
“没用。等我抽完这根烟。把这大爷叫醒，一会咱们找地躲躲吧。”李老板抽着烟，打开了他身侧的窗户。
一股冷风“嗖嗖”地刮进了车内，豆大的雨点使得李老板不得不将身体掉转，背靠着窗子坐了下来。
李老板静静地抽着烟，看着我几次去叫那个死老头。不过，李老板没看出什么，可我的手推在老头的身上，一股僵硬、冰冷的感觉随着我的手感传入了脑海之中。
他，不会死了吧？
我伸手探了探老头的鼻息……
“他……”我吓得猛然闪躲，但我后退的身体依旧撞在了我身后的车门上，“哎呦……”我喊着痛，但我觉得眼前的死人更可怕一些……
“他怎么了？”李老板深吸了一口烟，把烟甩在了脚下的水流中。
“死了。”我不知道我此时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我敢肯定，因为恐惧，我已经吓得满脸苍白。
“死了？”李老板探出身子摸摸了老头，随后他眉头一拧，头朝向了我，“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把他扔出去。我们找个地方躲躲雨。”
李老板收回身子，打开了车门，比车高出一截的水“哗哗”地淌入了车内。我见水流涌向了我，急忙打开车门，也下了车。我这边车门打开的时候，老头被水流激地晃了晃，我只多看了一眼，吓得我更加手足无措——那老头，似乎睁开了眼睛瞟了我一眼！
李老板比起我来，简直就如同一个冷血的禽兽。只见李老板拉开了后车门，将老头拽下了车，随后关上车门向我走了过来。
我也随手关上了车门，在李老板的招呼下一齐费力地在漫过大腿的水中向前走着。
雨，已经下了太久了。街上看不到一个行人。李老板车熄火的地方离一个街边布满小店的十字路口。李老板在前面走，我只得在他身后跟着。我的背包被我抱在怀中，生怕被水淹坏里面的东西。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