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向上一瞅，叫了声矮胖：“你看。”
矮胖打眼向东边天看去，脸上也是布满了疑惑：“难道是要下雨了？”
我和矮胖说着话，小姨却像没听到一般低头走着路。
这天边的黑云几分钟内越爬越高，简直有遮天蔽日之势。我敢保证，我从小长到这么大就没见过如此奇异的天象，不过毕竟现在是清晨，这黑云再强势，也无法将初生的阳光挡在身后。
不多时，也就约莫着走了十几分钟路，小姨站在一户门前停住了脚步：“这就是海龙家了。”
我一瞧，四个字可以形容我看到的景象——残垣断壁。这户人家大门敞开，四壁已倒，正对着门内的两间平房也有一间已经被推倒在一边。
“我叔家？”我顿时诧异了。
“啊……他家最近盖新房，这旧房子都推了。就那家，随俺来。”小姨招呼我和矮胖，三人一齐踏着碎石走了进去。
走到那间完好的屋子前，我又问了一句：“真是我叔家？”
小姨点了点头，却往后退了几步，伸了伸手示意我自便：“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家。”
我没时间考究小姨的举动为什么如此怪异，伸手就要敲门。我的手刚刚碰到门上，也没用多大的力气，门却被我带开了一条缝……
“哎？”我心中诧异了一下，喊了声，“叔，我，石颜。”说着我就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摆设杂七杂八，确如小姨所说，我叔家是在装修——所有的零碎物件都被暂放在这间屋子里，密密麻麻、满满当当。我一进屋，矮胖尾随着我一进屋，这人气也就进到了房内，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的房内被我和矮胖一搅和，“呼呼”地灰尘四处飞扬起来。
“阿嚏……”我被这真灰尘灌了满鼻子都是，鼻涕稀里哗啦地往地上直砸，一时间也顾不得再看周围的物件了。
矮胖忽然一把把我拦在了身后，几步顺着嘈杂地屋内堆积物之间的缝隙到了一张床前，一伸手在床上躺着的男人的人中上一探，扭头推着我就要往外走。
“怎么了？”我捂着鼻子抬头看着矮胖问道。
矮胖吐了口气，朝背后一指：“死了。”
“谁死了？”我更是纳闷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矮胖略一思量，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拍着我的肩膀道：“也好，你去看看吧。看看那个是不是你叔石海龙。”
说实话，我压根也不认识这个石海龙，我也就是听说过我有这么一个亲戚而已。就如同我对我小姨的印象是有，但是真认得她这张面孔也是我父母死后的事。
我借着矮胖的身侧挤了过去，直直看到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穿着新衣但浑身上下满是灰尘的男人。这男人果然是相貌平平，虽然眉眼间与我有几分相似，但是仍按相貌来说，这是个懦弱无能的主。先前我说过，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气势，依附着气势而生的就是相貌。这相貌不是先天而成，而是后天所生，跟人的性格有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