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罪一笑,点了点头。
一朵梅花,一片雪花,被宇文罪生生地嵌进了瓶子壁上……
比上面雕的花,还要好看。
随手一抛,梅花和雪花镶嵌的瓶子便落入河里,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宇文罪:“我突然感觉,我以这样的方式活在云境,似乎有点不如人意。”
“相公,今天到底怎么了呢?能给叶儿说说么?”
云叶感觉宇文罪似乎很是反常,所以她说话的时候也有了一些慌张的语气。
宇文罪依然没有回答她,依然保持微微笑的面容,依然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道:“如果说我现在换一种方式过活,会不会比现在更好一点呢?”
至此,云叶才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酒瓶没有酒,就可以说暂时没有什么作用了。
被遗弃,被丢掉,任其随波逐流。
当小帝君觉得神将没有用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把他随手抛弃了呢?
这是谁的错?小帝君的错?还是宇文罪的错?
恐怕没人说得清楚。
但是那个帝位明显稳坐的小皇储确实认为自己是对的,也确实认为,宇文罪这个姐夫,并不是很想帮助自己这个小舅子。
你不帮我没关系,我还不能自己做事么?
整个云境谋士这么多,总有一个能够谋划得比宇文罪更好。
可是到头来,不还是我宇文罪给你料理你没想好的事么?
十几年前的四境之战,也可以说是定邦之战,宇文罪一肩挑。
十几年后,为什么还是宇文罪一个人在一柱架梁?
我不会等你把我怎么看,我如果自我放逐,应该会更好一点。
宇文罪:“叶儿,你看我,是不是老了?”
云叶笑着松开环绕着宇文罪的胳膊,说:“那你看,我是不是老了?”
云叶今年也不过才满三十,同样自幼习武道的她,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简直跟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宇文罪终于也笑了起来:“不老,一点都不老呢!”
“那,叶儿,厌倦了营帐里的事,咱们去领略一下江湖的风光,如何?”
云叶拉着宇文罪的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云境在某一年的开头,发生了一件大事。
军神,神将,拥有无数赞誉的宇文罪,自行解去了自己的兵权,营帐之事,左闻歌暂时受理。
戍边将士,尽数落泪。
有一条河,有一株梅,梅花尽落。
……
“梅花,你真的有生命么?”
“你也会疼么?”
一个黑衣男子,轻声问道。
问佛:
“佛啊,为什么儿时的我,看古书时都能轻易地说,某个人是坏的,哪些人是好的,拿到了现在,却根本说不出谁得好坏呢?”
佛:“那是因为自己的阅历增加的同时,看待事物的深浅能力也提高了很多。”
我:“深浅?那跟书上说的有什么联系么?”
佛:“读《墨子》的时候,里面有这样一段话:‘今有人于此,少见黑曰黑,多见黑曰白。’墨子说这就是所谓黑白不辨的人,其实很平常,世人皆是这般。”
我:“如果这样,和颠倒黑白有什么区别呢?怎么能说世人都是这样呢?”。
佛:“其实这个问题在于内心,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正确与错误一说,黑是黑,白是白,这就是人定义下的而已,如果当初把白定义成黑,那么现在的白,就是黑。同样,善恶本就不是天定的,等人的意识越来越有自己的独立性,这种模糊的概念,便会越来越重。”
我:“所以,这就是世间事物的深浅?”
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