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途，你也不可能找到她！而你，也会在一次次轮转中忘记她！”
“这么做，根本不值得，哥，放弃吧，你会后悔的！”
男子一点点拢紧了五指，眼神骤然变得凌厉，看向了名唤阿音的女子，一字一顿。
“吾，不悔！亦不会忘！”
绿衣女子哭喊着拒绝，泪痕打湿了衣襟，极力的挽留，千言万语，却抵不过男子一句“她值得。”
“哥哥！我恨你！我恨你……”
彻骨的哭喊一声声回荡在空寂的深渊上。
看到万魔杵上沾染了深黑的血迹，沈栖禾心头狠狠一跳，控制不住地伸手想要阻拦绿衣少女的动作。
“不，不要！”
沈栖禾气息骤急，不受控制地喊了出来，指尖流过了虚无的幻影。
心下陡然一空。
沈栖禾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颀长挺拔的身影，一颗心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揪疼得无力承受。
脸颊感受到一股冰凉，沈栖禾无意识地摸了上去，竟发现眼角不知何时落下泪来。
怎么回事？
她眸光呆滞地看了过去，身子僵硬地无法动弹。
她，这是在为他……难过吗？
这是云魈的灵念，而非离夜的！
为什么云魈会遭受这种苦痛？
沈栖禾大脑一片空白，缓了好大一口气，才压下了嗓子里的哽疼，有了一丝气力，看向了云魈。
“你，是为了鬼域之主，断弃神骨，才坠入修罗界的吗？”
沈栖禾从未觉得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会艰难到无力问出口。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整颗心都忍不住颤了颤，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忽然想起来，云魈曾对她说过，鬼域之主犯了滔天大罪，诸神合力灭其形魂，已经彻底消散在天地间了。
可是，当时，他向自己讲述这件事时，眼神是那般的平静，无一丝波澜。
就仿佛鬼域之主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
可是，灵念之力封存的记忆不会有假，舍弃神骨的人，就是云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如绿衣女子所说的那样，他忘了那个被自己爱入骨子里的女子。
沈栖禾不知为何，猛地后退了一大步，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往下拖一般，沉重得无力站立。
想到这里，她的心为什么会感到这么难过？
云魈怔怔失神着，完全没听到沈栖禾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
他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周遭的一切都失了色彩，无法脱离出来。
沈栖禾定定地看着他，耳中却陡然传来了一道熟悉又微弱的声音。
她瞳孔一缩，蓦地往灵念光球看去。
这一次，她整个人都踉跄了，疾步奔向了虚幻的画面。
“离夜！”
沈栖禾太过震惊，也太过心切，都没注意到离夜身上的衣袍与方才画面中云魈所穿的是同一件。
她只看清了他的脸！
不知是何年何月，羌无皇宫故址的重华殿中，身受重伤的离夜被众多御灵师结出锁灵法阵困入了囚笼。
此后，斗转星移，日升月落，尘世浮沉，不知变换了多少光阴。
他始终以少年之貌，被囚困在这座深宫之中，供羌无皇族历代圣主吸取魂力，晋升修为。
沈栖禾心头大震，冷不防心口一疼，嗓子呛入了黏稠的腥甜，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会看到这么残酷血腥的一幕！
离夜，他不是人族！
那他，究竟是谁？
就在沈栖禾意识凌乱到难以承受之时，她终于看到了她与离夜大婚的那个上元夜。
灭灵法阵中，离夜一身大红衣袍，容颜绝美，三千墨发翻飞，随风肆意张扬。
他眉目缱绻，敛尽无声的情愫，骨节分明的右手紧紧地握着银骨戒，笑容格外温软，似能融化寒夜雪霜。
只见他殷红的薄唇微微泛起，在身形消散之际，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话。
风华玉骨的男子嗓音清冷，气息微弱，“离夜，千年已过，本尊终还是等到你了，一直都没有忘，来生，亦不忘，且，等我。”
刹那，沈栖禾桃花眼猩红如血，双手指甲狠狠陷入肉里，嘴角妖冶的血迹不断地往外溢出，顷刻浸染了胸前衣襟。
她明白了！
当初与自己有过婚约的摄政王离夜，就是云魈！
而他一直深爱的女子，是鬼域之主！
他直到身死的那一刻，都没有忘记鬼域之主，却在重回修罗界后，忘了一切。
不仅忘了那女子的存在，还忘了她的名字。
原来，离夜是鬼域之主的名字！
沈栖禾只觉得胸口闷得无法呼吸，身子一软，冷不防跌跪了下去，眼底爬上了一抹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