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不想变成哑巴的话，就都给我闭嘴！”
此话一出，所有的声音都悉数卡在了喉咙里。
沈栖禾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让本姑娘猜猜，沈夫人留你们几个在这里，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
三个老妇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少女甜脆的嗓音从口中不轻不重地飘了出来。
“是想让你们替她好好招待我的，给沈昭昭出气？”
“还是说，想抢我手上的令牌？”
“又或者，”她眼尾上扬，沉吟了一下，浅浅的梨涡轻陷，笑靥绽开，“两者兼有。”
“我猜的可对？”
三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都顾不得思考，拼命地磕头求饶。
“求大小姐开恩呐，老奴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沈栖禾仿若未闻，漠声道：“我说完了，该你们了。”
话音一落，她脸上的笑容蓦地敛去，面无表情，目光冷酷地俯视三人。
三个婆子心里俱是一颤，不顾身上的伤痛，纷纷爬到沈栖禾脚边。
“大小姐饶命啊，夫人就是让我们伺候大小姐沐浴更衣。”
“今早，大小姐失散多年的舅父突然有了音讯，给家主传送了道灵符，上面说是要亲自来接大小姐到上京城医治哑疾。”
“……”
“老奴绝对没有半句假话，也没有谋害大小姐的胆子，大小姐明鉴啊。”
沈栖禾愣了一下，她还有舅父？失散多年的那种？
不过，这也就解释得通了。
沈鹤亲自过来给她撑腰，前后态度大转弯，醉翁之意原是在此处。
一家之主，原来是个怂包。
沈栖禾嘴角的弧度扩大，两颗精致的小虎牙露了出来。
“大小姐，老奴说得都是实话，求大小姐高抬贵手，大人大量，饶过我们这一回。”
“对对对……”其余两人点头如捣蒜。
沈栖禾啧了一声，“还不说实话呀，那本姑娘只好想想别的法子了。”
若是原主没有哑疾的话，说这三人没有哄骗之嫌疑倒是可信。
可偏偏，整个宿江城都知道沈栖禾是个哑巴，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说不出来。
平日里，这些下人就没少对她明里暗里的动手。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就不乏这三人手笔。
沈栖禾冷笑，眸中掠过一抹狡黠，“本姑娘耐性不好，一念之间，人化枯骨，灰飞烟灭也不是没可能的。”
“我数两声，你们谁来说？”
她还没开始数，三个婆子生怕被抢先，争先恐后地开口：“大小姐，老奴全都招，是夫人……”
后面的话，不出所料，她猜对了，沈夫人临走前给这三个婆子使眼色，就是要狠整她的意思。
沈栖禾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真相为何并不重要，可惜了，你们长了一张嘴，本姑娘不放心让你们出这门。”
她掌心凝聚出了一抹白雾，无形的力量陡然间从四周压了过来。
三个婆子大惊失色，脸色煞白，异口同声急急道：“求大小姐饶命，今日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绝对守口如瓶。”
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沈栖禾一夕之间，不仅转了性子，能说话了，竟还拥有了一身令人胆战心惊的修为。
哪怕怀疑眼前的沈栖禾已被她人替代，她们都不敢生出多余的念头。
其中一人眼珠子骨碌一转，埋低身子重重地对沈栖禾磕了几个头。
“老奴愿追随大小姐，以后听凭大小姐差遣，绝无二心，如有背叛，就让老奴不得好死。”
“老奴也是……”
沈栖禾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高高在上，嗤笑出声：“你们确定？”
“老奴……”
“既然如此，为了证明对本姑娘的衷心，服下它。”
沈栖禾偏偏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掌心的力量化为了三枚血色丹药。
三人脸色煞白，畏惧地盯着她手上的那几枚丹药，迟迟没有动作。
沈栖禾眉梢一挑，森寒的眸光扫了过去。
三个婆子都不敢再有迟疑，抓过来胡乱地塞进嘴里。
只是，丹药一到口中，三人脸色就变了，想要反悔，为时已晚。
无色无味，入口即化。
“大小姐，这样……就行了吧。”
只要拿捏住这三个人的把柄，沈栖禾就不怕她们不老实，出去后给自己惹出事端。
一个时辰后，沈府东苑。
沈栖禾折腾了半晌，总算是洗去了一身狼狈。
她一袭云梦紫留仙裙，不盈一握的款款楚腰绦带轻束，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不笑时，那天生含笑的桃花眸半敛，配上眉间点缀的一抹红色花钿，娇而不媚，给她稚嫩的小脸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