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欣将茶送到后欲转身离开时，被贺天城留了下来。贺天城问她是否认识瑶儿，她就将刚到军营中时如何在人群中扶了瑶儿，又和宋瑞一同被李副将绑起来的事情说了。
贺天城看夏正欣坦白的态度非常端正，就没有为难，让她下去了。
“看这样子，石中还算老实，说的也都是实话。五弟，你为何会觉得他是细作？”
“石中这人看着老实，可疑点颇多。大哥不觉得么？”
“可他不但没做伤害你我的事，反而还是在帮忙。你真觉得那些人是想放长线，故意的么？”
这话还真问住了贺天城。他认为石中是细作，是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在上一世的此时此地，没有石中这个人。
就如太子所说，石中的存在，并不是害他，而是在帮他救他。从开始问关于腰牌和荷包的事情，还有后来骑马出事的提醒，到后来有毒的茶水，哪一件事都不是他的罪证，而是他的功劳。
如果自己不是重生了，这些事足以让他和大哥对石中产生信任，至少不会怀疑他。
是自己太多疑了么？
自己重生后发现有的事与上一世不同，难道这个石中也是个变数？
贺天邑看自家兄弟出神的样子，知道是在想他的话。自家五弟做事一向严谨，在石中这件事上，他隐隐觉得五弟似乎有所隐瞒，可他又深信自家兄弟。
“五弟，咱们不能没有证据就给人定罪。我看石中是个有才的，若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要成为敌人。都说真金不怕火炼，对于石中这人，咱们还要看他怎么做事，怎么对你我。”
“大哥说的对，这试探不能太频繁，但也不能不试。遇到关键的事，就能看出他心向哪边了。”
自己重生的事情，贺天城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最信任的大哥。所以关于石中的事，他不再坚持说服大哥，也想换个角度再重新思考。
“宋瑞你查了么？”贺天邑觉得关于石中的话题没有必要再谈了，就提到另一个。他的人手不算少，可给媳妇留下一些，又分出一部分找十公主，现在身边的人就不够用了，不少事就让自家兄弟分担。
“查了。也是个可疑的。”贺天城想到上一世没查完的事，这一世一定要做个了断。这个宋瑞是人是鬼，他终究要搞明白。
——
第二天，夏正欣正常上岗，侍候贺天城洗漱、早膳、收拾打扫、端茶倒水、磨墨铺纸，好在贺天城没有作妖，什么活干的都很顺当。
上午穆东汇报那两具被毁容的死尸的事时，贺天城没有让夏正欣回避。
穆东说没有线索，查不出什么。还说现在天热，尸体都要放臭了，林安远那边的意思是，要是再什么都查不出来，他们就要把尸体处理了。
关于这两人的死，夏正欣手中有些线索，可不是很完整。根据她上一世的记忆，还再加上她的推测，她能想到个大概。可依着贺天城那么重的疑心，她若真的说出来，肯定会给自己招事。
只是一想到若帮了贺天城，镯子的空间就能变大，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惊喜，她就忍不住想说。
要不试试？
再说，这事他们不避讳自己，是不是就想让……
真的是好巧，贺天城和穆东等人竟然不说话，集体沉默了。可他们谁也没给夏正欣一个目光，一个开口的明示或暗示。
即使这样，夏正欣还是小心地开口道：“殿下，各位大哥，您各位议论此事没避讳我。既然我听到了，也想说两句。”
“那两具尸体被毁容，也许是凶手有意为之。为的就是不让别人认出他们是谁。可这人与人除了面容不同外，身体发肤也有不同之处。比如身上是否有胎记或伤疤。还有不同的生活习惯、生活环境都会留下痕迹。”
见贺天城等人没有阻止，夏正欣又继续说：“比如常年干农活的人和常年握剑的人，至少手上老茧的位置不同。常年骑马的人和常年走路的人，大腿内侧也有不同。若是总在某种环境中劳作，可能身上会带有某种气味，或是指甲缝、发丝中间会夹带些特有的东西。还有，脚下或鞋底可能因为生前去过哪，也会沾了什么东西。”
说完，夏正欣低垂着头，心中祈祷着玉镯的空间变大再变大。也不顾贺天城等人在周围，就用意识探查着镯子里的变化。
还真不出所料，那些话没白说，镯子的空间果然又大了一些，已是个一米见方的立方体。虽然还是太小，而且里面除了那支水月簪什么也没有，可终究是在向好发展。
穆东等人听到夏正欣的话有些吃惊，就是贺天城也颇感意外。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能想到这些，不是天才就是博学，哪样都是人才。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一直认为是细作的人，现在竟然帮他们分析问题，还给他们出招，他们有些意外。
“还有么，石中？”贺天城看到夏正欣说完就低下头，看不到表情。他自认为从眼神或是表情中可以窥探到内心。可是遇到像石中这样，总是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