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的敲门声如预期般响起。
女人坐在客厅内深呼一口气，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慌乱，不自觉地看了眼主卧的天花板，等敲门声在短暂间歇又响起后，才后知后觉地起身开门。
门口的年轻人模样清秀，看上去十八九岁，眉目间尽是青春的气息。
“你是？”
“柳明姐你好，我叫常洛。”
常洛微笑颌首以示礼貌，眼神却不经意间绕过柳明打量着屋内。
“噢，你是益姐说的那位灵异小说作家吧？真是年轻有为，快请进。”
柳明招呼常洛进门，随手给他倒上了茶水，眼睛瞥了眼窗外。
阴沉的天空没什么光亮，尽管客厅开了灯，但那昏黄的灯光依旧没能为不大的房子提供额外的光照。
常洛站在客厅里环顾，发现屋内除了主卧的门外，其他的房门都紧闭着。
“我一开始还没相信，你这么......年轻。”
常洛闻言收回目光，看着快四十年纪，却保养得当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很是得体。
“我听说您这边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就想着叨扰您一下，也想为自己的小说找找素材。”
柳明张了张嘴没有回答，她的事情，其实街坊邻居大多知道，只是其中一些隐情，也只有相熟的更为清楚。
昨天再聊起时，朋友谈起自己认识一个灵异小说作家，问自己能不能够帮忙提供素材。
想着更多人知道，自己心里的安慰也就更多一些，于是答应了下来。
“我这事啊，和我过了世的丈夫有关系，只是一般人都不愿意信。你……你听了可不要害怕。”
常洛闻言礼貌地点了点头：“您放心，我可是专业的，除非忍不住，否则不会害怕。”
征得柳明的同意，他挑了个光线更好、进出方便的位置坐下。
其实客厅里有些空荡，除了必要的摆件和一个行李箱外，已经不剩多少东西，倒是洞开的主卧里看上去塞得满满当当。
柳明对此解答过疑惑，说是因为父母都知道了房子闹鬼的事情，逼着她赶紧搬走。
两人相对而坐，在客厅里谈了些家长里短后，柳明心里那份紧张才消退许多，带着略微轻松的口吻说道：
“你来的是时候，我晚点就要回老家了。”
“那这边？”
“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留下了，你也应该看到了，就卧室还保留着以前的一点东西，也是想着……想着我丈夫回来不至于陌生。”
谈到丈夫的事情，柳明满脸哀愁，不时叹气。
常洛知道正题到了，正了正身子。
“我丈夫走的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雨，我正在家做饭，突然接到警察来的电话，才知道他……”
说到这里，柳明的眼眶瞬间红了，晶莹的泪珠不住地打着转，说话间也是有些哽咽。
“听说他是出了车祸，落水没的。后来有天晚上下雨，我在房子里睡着觉，迷迷糊糊地听到外头有车喇叭声，我就醒了。结果还没睁眼，几滴水就滴在了我的脸上。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但没想到，我一睁眼，就看见……看见……”
说到这里，柳明的神情明显地变得有些恐惧。
她微微皱眉，接着抬头瞥了眼主卧天花板的方向。
常洛注意到柳明的变化，跟着看去。
粉白的墙面上，除了发出刺眼白光的吊灯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您那时……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的丈夫，就那么在天花板上……直勾勾地看着我！”
柳明说这话时，双手一直抓着手臂，似乎周围的温度忽然间下降了几分。
她不断裹紧身上的外衣，这一副模样更令她所说的事情真了几分。
坐在靠近卧室位置的常洛眯了眯眼，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当然，这是兴奋的。
一想到有鬼能抓，他就觉得自己不虚此行。
稍稍遮掩了一下自己脸上欣喜的笑容，为柳明递上了温热的茶水，常洛继续问道：
“你还记得见到……你的丈夫，他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记得他……像憋气憋狠了一样，脸色发紫，嘴里还在‘咳咳’地叫。”
柳明深呼了一口气，颤抖着双手捧着茶杯。
蒸腾的雾气从她的脸上飘散，显得她眼神中的痛苦也有些模糊。
“他还穿着那天出事前穿的西服，浑身都湿透了。”
“你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丈夫，是什么时候，后来又是什么情况下会看到他回来？”常洛尽可能地挖取具体信息。
“第一次见到他，大概是一个月前，那时他已经走了两个月了。后来……”柳明尝试着想了想，：“好像都是下雨天！而且只在我们的卧室里见过他。”
“只在卧室……还有其他人亲眼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