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心里都不安,都有猜测,怕是当初那个把乔西虐打成重伤的嫌疑犯!
真若是那样,乔西还能不能活着,那可就不一定了。
更何况,出事至今也有好几个小时了。对方真若干点啥,应该也已经得手了。
宋乔伊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先冷静。”
突然一只清冷的,但又无比温暖的手,落在她肩上。
宋乔伊回头一看,就见杨晨神色深邃,一身宁静的气质,满是安抚意味。
她长吁口气,用力甩了甩头:“我没事!”
可她自己悄悄攥住了手心。
“同志您好,又见面了。”
王所长对杨晨印象深刻,这人脑子好使,并且言之有物。
杨晨四处看了看,拿起一个小石子,在地上画了一张图。
“公社有一条主干道,主干道上分别是卫生所,国营饭店,招待所,五金店铺,还有供销社等等。”
“但近日因供销社供不应求,就算夜里供销社外也总有人排队,我想如果宋乔西真是被人掳走的,首先这条主干道可以排除。不然若对方从这条路经过,难保不被人目睹。”
但凡是一个思路正常的人,都会尽可能避免那种事发生。因此杨晨在这张图上标注着主干道的地方画了一个叉。
杨晨又指了指卫生所两侧的巷子。
“这几条巷子连接附近的居民区,多是平房矮房,但居民太多,除非对方是附近的居民,否则应该不会过多停留。”
他依次分析,也依次在地面画出的地图上点叉,直至最后,就只剩下三片区域。
“您不妨通知民兵营的同志们,先从这几个方向入手。一是汽运站,二是南边的纺织厂,那个位置接山近林,足够偏僻,另外则是西北角的屠宰场,如今已闲置,同样人烟稀少。”
“而如果那人想带走宋乔西,这三个方位,一定有其中之一,是他必经之路!”
杨晨如此断言。
“好!”突然一声喝彩。
杨晨一怔,竟不是王所长,而是满头大汗,带着大伙儿气喘吁吁赶过来的肖大可。
肖大可转身招呼道:“大家都听见了吧?大壮他爹,你带人去汽运站,庄子,你去屠宰场,剩下的咱们一起去纺织厂!”
众人风风火火。
宋乔伊也迅速跟上,可走了几步,她回头一看。
杨晨像是泄了力,背靠着斑驳老旧的墙壁。
他以手扶额,喘息个不停。
之前大家急着赶路,片刻没歇,而他又身体不好,没被落下实属不易,但也早就撑不住了。
如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湿透他全身,就连那一头漆黑的碎发,也已被洇湿……
……
永安纺织厂。
许映霞是纺织厂的财会主任,她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几乎每天来上班,不说红光满面,但至少是朝气蓬勃。
有那些心思机敏的,仔细一观察,就琢磨出点东西来,逮着她旁敲侧击,叫她招架不住。
可那种事,许映霞可不敢声张。
不是她小心眼,可前些天遇见“粒粒”那姑娘,那是她运气好,可那毕竟是投机倒把。
真若抖出去,且不提是否殃及她自己,万一上头查下来,那可是害了人家了。
“诶?许主任,许主任?您别走啊,这咋还跑了呢?”
许映霞脚步声嗖嗖的,是真有点被那些人缠怕了,但也理解,都是饿的,这年头谁家不饿。
经过一个转角时:“哎唷!”
许映霞撞在一个人身上,对方也是一脸着急,跟逃难似的。
可或许是营养跟上来,俩人气色都比旁人好不少,等俩人对视时,皆是一愣。
“许主任?”
“丁主任?”
这丁玉兰是在车间干活的,多年同事,都是知根知底的,都了解彼此的情况。
丁玉兰眼珠一转:“咳,那个啥……许主任?我前些天认了个干亲,我那个干闺女瘦条条的,可小嗓门贼甜,声音贼好听?”
许映霞懵了懵,心里紧张,可脸上不动声色:“哎呀,那可恭喜呀。”
丁玉兰心里也没谱,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许主任,我看您最近过得挺宽裕啊?以前在咱们厂子里吃饭,就只吃几口,剩下的全都带回家了。”
许映霞呵呵一声:“也是没办法,家里老老小小的,人口多啊。丁主任不也一样,最近过得好啊。”
丁玉兰神色一紧,眼珠转了转。
俩人边走边聊,就琢磨着,这究竟是不是?看来还是得再对几个暗号。
丁玉兰说:“我那干闺女,那可真是懂礼貌。这不是认干亲吗,送了我不少礼呢,像是大米啊,白面啊,还有小米呢,还有菜和肉!”
许映霞眼皮子一跳。
丁玉兰一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