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赴宴的寒庶士子们聊了许久,听了他们的难处后,她打算让衙门在京城收拾出两个宅院来,在里面摆上一排排的床,供应木炭和水,好让他们过冬。 琅琊王也震惊的看着他。 解决掉他们最挂心的一件事,赵含章这才开始提起江南的兵权、民权和各种经济的发展等。 他猛地扭头看向赵含章,问道:“赵大将军也崇奉道义仁爱吗?为将者最忌慈心,所谓慈不掌兵……” 赵含章道:“吴楚一地曾分属吴国,但在吴国之前,不论魏蜀还是吴国,皆属于汉。天下一统乃民之大愿,于我来看,天下的雨水皆汇入黄河和长江之中,我们同饮一河一江之水,同食土地出产的稻子和麦子,血脉相连,不当再分离。” 没人相信赵含章的话。 众人:…… 赵含章坐在上首,举杯先敬了众人一轮,这才问周玘等人,“现在家中可有子弟在朝中为官?” 王导:…… 然后让它二十年后又变成今日的制度吗? 赵含章才没那么傻呢,她道:“若论公平,这天下再没有比考试更公平的取才之道了?故,我要在江南也举招贤考试,纳贤才于朝堂。” 不过那两个子弟是很远房旁支,之前江家主都不知道,还是昨天见到了提前进京的江濮,这才从他这里知道消息的。 所以现在朝野上下,出身江南的官员一个巴掌数都数得过来,且官职都还很低。 “呸,比不上就是比不上,少他妈找借口,我们朝廷缺那几张纸吗?”提到书和纸,常宁就忍不住怨恨起来,“以为此时还是彼时吗,现在纸坊遍地开花,纸张早就不贵重了。” 没人反对这话。 很好,这个话题成功结束。 这也是江南士族和朝廷离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尤其是三国时期,吴国就这么大,他们又能跑到哪儿去当官呢? 就是这样的历史原因,这才养成了现在豪强雄踞一方的局面。 陆家也基本是这样的情况,让赵含章惊讶的是,江家是有的,江家主表示,两年前家中有几个子弟偷偷渡江到豫州参加了招贤考,侥幸通过,被委派去当县令了。 她容许他们回故乡,从县衙的手中拿回祖宅,至于田地,不用想了,隔得太久,土地基本上都重新分配过了。 常宁面无表情道:“我这是名士风流,不拘一格。” 毕竟,这条规定是秦规,汉朝接替秦朝后又将这一条规定完善了,几百年来,这条官场规矩一直都在,只不过,这百年来太乱了,这条规定就无人遵守了。 陆元怒目而视,“你说江南是蛮夷之地?” 县令不能回本县,太守不能回本郡。 就问,“各家上次有在朝的官员是何时,有几个?” 关于这一点,大家都表示理解并支持。 赵含章微微点头,又多问了几家,发现情况大抵如此。 这一场宴席一直持续到傍晚,大家从中午吃到了晚上,聊了许多,赵含章不仅和周玘等人一一聊过,也和回归的遗民谈了一下。 他自以为温和,但汲渊和明预这样的人精又怎会看不出他皮下的鄙夷? 所以,他还是看不起他和明预这样的寒微出身。 赵程、赵铭和赵信等赵氏一族的人都没敢鄙视他们,他有什么立场敢如此轻视他们? 在场坐着的,都是受定品所约束的江南士族、汲渊这样的寒门士族,或者是,因为逃难已落魄下来的江北士族,他们当然不会反对新的,有利于他们的制度。 “我知道袁先生的意思,无非是怕将来胡族趁我势弱再次南侵,但,解决此道的方法有很多种,族灭是最下策,且也太灭绝人性了。” 赵含章:“袁先生,慈不掌兵是说为将者不可因同情而不顾军规,谁说将军便不可有慈心的?” 此数据一出,所有人都刷的一下扭头看向王导。 汲渊和明预立即拱手恭敬的应道:“是。” 周玘就问:“人才入朝后,大将军可会因为官员出身江南而限制其晋升?” 真够不要脸的,想买地不找他们的管事,直接向他们逼买。 不过,没人下赵含章的面子,毕竟就买几块地而已,就当是他们送她的礼物罢,搞好关系,将来也好来往嘛。 越说,陆元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好,“再定好他们考过后要当的官品,像那等庶族考的下等招贤考,便在各县当个里长小吏之类的便可,中等可做县丞主簿一流,最高不得晋升过四品,上等则是授县令等官职,这样岂不省力?” 不论他们多有才华,在吴楚一地的家世多高,在朝中都很难越过中原世家,中正定品时就卡死了他们的晋升之路。 王导:好吧,数据应该是从他这里拿到的,元立小人! 赵含章:“百姓艰苦,我心甚痛,故我愿以朝廷的名义向诸位赎买土地,再租于百姓。” 赵含章夸赞他们道:“我知道,诸位家中贤良子弟颇多,这些年困于中正制,多在家中读书而不仕,今日设招贤考,他们可以一展才华了。” 陆元面无表情,提议道:“可我听说,招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