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姬捂嘴笑了几声,才接着说道:“大秦自己都放弃了这个地方,那谁又会去执守大秦律法呢?
是待在郡城里当缩头乌龟的幽州官员,还是那些一无是处的幽州军伍。”
徐怀安想了想,没有继续眼前这个话题,而是转口问道:“这里除了黑僵,还有什么适合做奴仆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蝶姬还以为眼前九公子,是对诡怪之物起了兴趣,便不再说讥讽幽州的话,而是竭力说起诡怪这方面。
“还有女魑,夜叉,甚至百鬼,九公子若是想要哪一类,尽管可以提出来,奴家会满足你的。”
蝶姬口中这些诡怪,徐怀安并不陌生,吸收过原主记忆,他大致都清楚。
这些大秦律法所不允许存在的诡谲怪物,只需要用人命,便可制造出来。
“听你这么说,那些诡怪可需要不少人命。”
“是啊。”蝶姬臻首轻点,含笑道:“要是换个地方,弄出这些诡怪可不容易,唯有幽州才能做到。
之所以我们怨戏楼,不远万里要来幽州,就是看中了这点。
幽州虽然贫瘠,没有五谷果蔬,没有天材地宝,没有风水宝地,但却有人。
单单这些人,就足够我们做生意。
当然不止我们看中这类行当,越来越多修六道功法的修炼者,也会因这点跑来这里。”
蝶姬这番话,让面具之后的徐怀安眉头紧锁。
幽州局面日益崩坏,各地郡城只能靠麻匪劫掠过后,遗留的口粮苟活。
而郡城之外的百姓,不仅饱受饥饿之苦,还要被这些邪门修炼者,当做豢养诡怪的材料。
如此下去,幽州终将会陷入万劫不复,而他的命运无需多想,亦是如此。
在他被流放进入幽州那一刻,自身已与幽州死死相系于一体。
幽州活,他活,幽州亡,他亡。
这般岌岌可危的局面下,徐怀安只能缓缓图之。
倘若踏错一步,他倒有可能,会比幽州先一步被灭亡。
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小心行事时,徐怀安淡淡问道:“我需要些功法,你这边有现成吗?”
“有有有,九公子请跟奴家来。”
蝶姬会对徐怀安这么上心,都是因为他使出来的剑招,很有可能表明这人来自修行世家。
那种气度不凡的攻杀剑势,不是寻常野修剑客,能够使用出来,唯有传承不灭的世家子弟,方能做得到。
而在大秦,能在外调动大量财富有两类人,一是王孙贵族,二就是世家子弟。
他们这些人随意的消费,都可抵怨戏楼在幽州几月的流水。
所以碰到能利市三倍的人,蝶姬定会热情以待。
当然徐怀安要是知道蝶姬,心里会有这种想法,怕是要笑出猪叫声。
他来到这里,跟这些草菅人命的修炼者,可不打算老老实实,进行正规交易。
经过一路走来的细微观察,徐怀安没有发现任何一位修炼者达到五品以上境界。
就算是有也没关系,上千麻匪能够轻松引起这里的混乱。
心中默默揣摩自己的计划,徐怀安跟在身姿曼妙的蝶姬,来到用木架子简易搭建的戏台前。
戏台的附近,没有一个佩戴面具的修炼者,只有来来回回像是在担任护卫的人。
在登上阶梯时,徐怀安有意观察那些巡逻在戏台旁的护卫。
他们一个个五官呆滞,通体惨白,胸前麻衣上写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角”。
通过这些人身上的装扮,徐怀安明白蝶姬之前提到“角”,应该就是这些人。
收回目光,徐怀安踏上最后一个阶梯时,便看见戏台上摆满数个大小不一的木箱。
蝶姬来到最小的木箱前,正要将其抱起时,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九公子,你需要功法做些什么?”
徐怀安听语气不对,没有过多迟疑,拔剑朝前斩去。
一股尖锐无比的劲风破空而来,蝶姬身旁有“角”扑了出来,替她挡下突如其来的一剑。
“九公子,这里可是怨戏楼,你敢对奴家出手,可别怪奴家不讲情面。”
徐怀安听着蝶姬阴寒的声音,垂眸看向地上尸体。
这具被砍断头颅的尸体,没有一丝鲜血流出,身体不自然向下塌陷。
微风徐徐吹来时,这具尸体沙沙作响,向着半空中飘去。
见此一幕,徐怀安才意识到,这些衣物上写着"角"的人,根本不是人,而是纸人。
这偌大的简陋庭院,怨戏楼派来于此的活人,只有蝶姬一人罢了。
察觉到这些,徐怀安对于今天计划的成功,又多了些把握。
“修炼者可能不好处理,但你们这些纸老虎,可就太简单了。”
徐怀安向前横向挥动手中青铜剑,幽暗如水的剑光泛起,瞬息间围攻过来的六七个纸人被砍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