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杜子誊的,依旧是不疼不痒不咸不淡的一个字。
倒并不是说张自在厚此薄彼或者对圣山上的顾芸娘俩没有感情,只是他现在的情绪,确实很难高涨起来。
“这两年没少出力吧?谢了,兄弟。”赵叔跟徐叔都不在圣山他是知道的,神出鬼没的柳叔估计也不在吧?依照他对杜子誊的了解,绝不会少出力了,所以这恐怕是张自在这么些年来第一次对杜子誊说谢这个字了,发自肺腑的。
“嘿,在哥儿,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杜子誊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甚至脸颊都有一点绯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就是顾芸非得让我给咱儿子当个干爹,你没回来,我也没拒绝。”
张自在抬起眼来,颇为古怪的看了杜子誊一眼,并没有不愿意,只是古怪。
“当就当吧,实话说你比我更是上心。只是你这小子,杜大人天天催着你自己生一个,你偏不,跑我这来给儿子当个干爹,怎么想的?”
也仅仅是打趣罢了,张自在对于杜子誊对顾芸母子的照顾,还是颇为感激。
“在哥儿,你这伤也不轻吧?要不要,我让郎中来给你看看?”言归正传,张自在虽然不喜欢习武,但身体一向硬朗。
哪到了现在靠在车厢里,也是疲态尽显,甚至喝几口酒竟是咳了许久。
他虽然不知道赤离皇宫深夜遇刺之事,更不知坠龙涧血战,这也是杜郡守得到情报后并不愿意全数告诉他的。
但杜子誊自己寻思,也绝不会轻易了。
张自在摆了摆手,自己这点伤,跟枝柳比起来,真可谓是好的了。摆了摆手,叹息着说道:“无碍。”
又呆了一会,杜子誊离去,张自在还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等回到圣山,又是几日过去。
见到顾芸,张自在内心五味杂陈,也不知道先开口说什么,只是看着消瘦了许多的顾芸,以及怀中抱着的孩童,痴痴的等着自己回来,伫立良久。
“快去,你爹爹回来了。”顾芸放下张星河,遥指着张自在。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爹爹”这个词,最近总是在他耳边出现,所以也就不再陌生。
两岁大小的张星河,摇摇晃晃的跑向张自在,张开双手,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抱。”
这或许就是血浓于水,并不曾见外了。
张自在双眼略微有一丝湿润,蹲下身子,抱起孩童,左右看了看,又一把搂过同是跟了过来的顾芸,紧紧的抱在怀里,“辛苦你了。”
顾芸反手环住张自在腰间,几滴热泪滚落,“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虽然不知道张自在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眼前的男人,从最开始的白净书生模样,到现在棱角分明的双脸,以及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还是让顾芸心疼。
“咳咳!”许是站的久了,许是同时抱着张星河跟顾芸,张自在猛烈的咳嗽起来。
顾芸连忙松开张自在,又从其怀中接过张星河,“你受伤了?”
顾芸再不懂,也看得出来。
“无碍,快好了。”张自在并不想表现得如何如何,总不能刚回来就吓到顾芸。
他对自己的伤势还是有所了解的,自从大破大立以后,经脉绝对是超乎寻常的稳健,这次的伤势,虽说是内伤,但并无大碍,温养之下也就好了,只是一路奔波,却未曾修养,以致如今还是时常咳嗽。
“嗯……枝柳姐姐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么?”犹豫了一下,顾芸还是问了出来。
听到顾芸,张自在的情绪又从见到顾芸母女的兴奋中萧条起来。
“在车上。”说完张自在掀起车帘,露出躺在车厢记得枝柳。
“为了救我,五脏俱损,经脉俱断,一直陷入昏睡。”张自在补充道。
这也防止顾芸会以为枝柳不下车相见或者端着架子什么的,毕竟女人的心思,谁能懂得呢?
听到张自在的话,顾芸沉默了,仿佛是自己不应该问的。
“我去看看姐姐。”思忖一会,胡顾芸将张星河放在地上,对张自在说道。
张自在也没有阻拦,看着顾芸进了车厢。
没过多久,顾芸便是从车厢出来,只是双眼泛红,应该又是哭过一场。
“枝柳姐姐也是可怜,又偏发生这样的事。”这还是顾芸并不知道,之所以如此,全都是因为当今天子所为,也就是她的父亲。
她只是从杜子誊那多少听说了一些关于枝柳的过往罢了。
“好了,没事了。先回去吧,我要去见见老祖宗。”张自在轻轻的拍了拍顾芸的后背,安慰道。
圣山剑冢,一如既往地寂寥。如果不是偶尔会有青鹏盘旋,当真如一幅静止不动的画。
见着张自在走来,青鹏徐徐落下,最终停在张自在的肩头。
畜生跟人的区别,大概是因为它对于自己所认识的人无比的放心又不会记仇吧?
剑冢茅草屋中的圣人,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