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
陈姣姣一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
都是因为她,苏郁才一直惶惶不安的吧。
陈姣姣没有强词夺理,她一下把苏郁抱紧了,满心的歉疚:“苏郁,再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等狐影一走,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去见他。”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帝子?”苏郁闷声问道。
陈姣姣更慌张了:“那你说的是谁?”
“我原本也不清楚,你最爱的是谁。但是现在我已经懂了,你从始至终最爱的人,都是帝子。”苏郁有些麻木的说道。
陈姣姣心虚的把人抱住不松手:“苏郁,你别这样说。我心里也是有你的。只是狐影他……他对我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我也想跟他断绝一切联系。等他离开后,我保证会慢慢忘掉他,不会再跟他有任何来往。”
苏郁却哭得更大声了:“家主,不用,你不用为了我如此薄待自己。你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吧,我情愿你在帝子跟前笑靥如花,也不愿看到你在我面前郁郁寡欢、强颜欢笑。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你越是为了我牺牲,你心底越会厌弃我。这不是我想要的。”
苏郁还是那个知进退,最会看时局的苏郁。
他的野心因为奕然的这次过错彻底湮灭了,这样也好,这样就能避免他们父子以后犯下更大的过错。
陈姣姣被他的话冲击得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薄待自己?越是为了他牺牲,越会厌弃他?
这些人性最深层的阴暗面,在现世的时候是不会有人明着讲出来的。
世人因为阴差阳错、迫不得已选择了合适自己的人结婚。一天天的,看着自己年华消逝,岁月无多,他们真的不会后悔吗?
是不是也悔,只是没有回头路?只是不愿做世人眼中的负心汉,最后辜负的,只能是自己?
陈姣姣被自己的这些想法吓到了,她明白,在现世里,夫妻如果真的半路后悔了,还可以离婚。
但是这个世界不行,她已经没有机会再选择一次,无论怎样,她都要跟苏郁携手走下去,再也无法拥有旁人。
这天晚上,陈姣姣莫名地很难过,一个人去了藏香楼,喝了一晚上闷酒。
到底有什么可难受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丁沐白现在的舞鞋,都是陈姣姣找人给他定做的。而且他再也没像开业那天一直在舞台上跳个不停。
只要陈姣姣来,他更多的时候,都会陪在陈姣姣身边,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弹几首小曲给她听。
陈姣姣心性坚韧,不爱伤春悲秋。丁沐白弹的曲子都很悠扬大气,听完会让人的心情变好。
因为丁沐白不再像以前那样逾矩,藏香阁还真成了一个消遣的好去处。
陈姣姣最近总不爱呆在家里,因为家里有狐影在。
苏郁越是鼓励她跟狐影怎样,她越是不敢那么做。她不能容忍自己对不起那么多人。
过了七八天,狐影手臂的伤完全愈合了。
这天,陈姣姣正在藏香楼喝酒的时候,他也来了。陈姣姣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她现在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狐影。
狐影却径直朝她这边的雅间走来,一点也没迟疑,直接进了她的房间。
“你来干嘛?”陈姣姣因为太紧张,问的话显得特别没有礼貌。
狐影:“你能来,我不能来?”
陈姣姣:“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才好吗?”
狐影看着她面前的酒杯,吞了吞口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生病、调理,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我已经大好了,想来这浅酌几杯,看看舞姬跳舞,不行啊?”
陈姣姣:“我又没说不行。”
狐影今晚穿得特别好看,衣服的花纹全是重工刺绣,衣领和袖子都有重叠的设计,看着层次感分明。
也只有他,才能把衣服穿得这般贵气。
这一身装扮,就像个从古老的城堡里走出来的禁欲王子。
白金色的长发用发饰固定在身后,一张精致、绝艳的面容,毫不保留地展现在陈姣姣面前。
宽肩窄腰、长腿笔直,每一处都仿若匠人精心雕刻过,俊美得毫无瑕疵。
最吸引陈姣姣的,却不是这些。
他可是用一条疤痕就让陈姣姣心疼了好几年的男人,陈姣姣真的很想看看,他心口的疤还在不在。当年的穿心之痛,他也该忘了吧。
最吸引陈姣姣的,是他勇于一人当先对抗女帝专权的勇气。是他倔强时的绝美落泪,是他深情却不自知的别扭。
他复杂的让人猜不透,却又清澈的让人一眼便能看清。
陈姣姣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果真有狐影在,她就无法冷静的做自己。
就在她想着自己要不要离开的时候,狐影突然端起她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陈姣姣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那酒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