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五十分。
太阳已落,天色未暗。
信达仓库背后,一个人影由远及近,徐徐走来。
此人个头不高,只有一米七,满头黄发,穿一身非主流服饰。
在他的面前,是信达仓库的一座废弃库房,库房后面,就是整个园区的外部围墙。
墙高三米,上面布满玻璃渣。
墙下,是一条宽不到两米的狭长过道。
在过道尽头,一个身穿黄色绝缘服的壮汉立在那里,手持棒球棍,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陈潮猛吸一口烟,狠狠将烟蒂摔在地上,一脚踩灭,眼睛里迸出火花。
他已经等不及了。
一进入过道口,就放声对远处的黄衣壮汉吼道:“你他妈的看什么!过来单挑啊!”
黄衣壮汉也大声回应:“我看你妈呢!你他妈的给老子过来!”
陈潮怒不可遏,一个箭步冲出十多米远,朝壮汉奔去。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壮汉身后的围墙拐角处,离地大约一米五左右的地方,挂着一面小镜子。
一双凶狠的眼睛正透过墨镜,从小镜子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黄衣壮汉被陈潮惊人的速度吓了一跳,重新预判了时间,在陈潮即将到达跟前的时候,迅速跑进拐角。
通过脚步声判断,陈潮确认黄衣壮汉并未停下,而是朝里跑去,于是紧随其后。
在即将转弯的时候,他终于注意到了那面小镜子,以及镜子里的黑色人影。
然而已经晚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陈潮刚转过弯时,一根黑色棒球棍以极其巨大的力道迎面挥来。
挥棒者时机把握得刚好,绝对是个干架的老手。
陈潮立刻歪头躲闪,却还是被棒球棍狠狠击中了双眼,视野瞬间模糊一片。
噗通一声,他向后仰面,重重倒在地上。
一个身穿黑色绝缘服,戴着头套和墨镜的壮汉缓缓从拐角走出。
这壮汉身高超过两米,长得又粗又壮,即便是最大号的棒球棍,在他手中,也像个小号的木棍玩具。
不远处的黄衣壮汉也走了过来,满脸横肉笑着。
“杰哥,这八万块钱好挣啊。”
黑衣壮汉摘下墨镜,随手扔在地上。
“嘿!轻轻松松,就跟玩儿一样。”
两个大汉举起棒球棍,准备往陈潮脑袋上招呼。
就在这时,陈潮的身上不断迸出点点火花,噼噼啪啪,甚是骇人。
他迅速起身,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扭腰,转胯,踢出一记鞭腿,横扫而过。
砰——
尚未落下的两根棒球棍,被狂暴的力量轰成碎末,伴随着一股烈风,洒进黑暗的过道。
一拳,两拳。
快如闪电。
两个大汉瞬间伏在地上,把晚饭全吐了出来。
陈潮蹲下身,扯下两人的兜帽。
用模糊的视线凑近仔细看了半天,发现两人根本不是王行。
当他准备起身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手中握着一根削尖的台球杆,如长矛一般,贯背而入,刺穿胸膛。
来者,正是身穿黑色绝缘服的王行。
得手后,王行左手握住台球杆,压制陈潮,不让他起身,右手迅速摸向其后背。
只要右手掌心接触到陈潮的身体,撒旦就会给出最后一击。
但陈潮毕竟是天人,哪有这么容易降服。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陈潮掰断胸口的台球杆,立即扭头,看向身后的王行,大力踢出一记后踹。
这一次,王行侧过身,躲掉了攻击,顺势从后面一把抱住陈潮。
“你变迟钝了,陈潮。”
王行甚至不忘嘲讽一下对方。
双目受损,胸部被刺穿,力量从体内快速流失。
陈潮渐渐感觉呼吸困难,浑身困乏,已经无力挣脱王行的束缚。
眼看大势已去,他决定做最后一搏。
“受死吧!凡人!”
随着一声暴喝,陈潮浑身上下迸出无数火花,滋啦作响。
由于兜帽无法完全遮挡,王行的脸瞬间麻了,好在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处在绝缘服内,只受到了很小的影响。
此时,王行的右手掌已经接触到陈潮的身体,可是撒旦却并未出手。
随着时间推移,酥麻感从脸部不断往下蔓延,很快就会到达手臂处。
一旦手臂麻木,陈潮就会挣脱。
眼看形势越来越不妙,王行在心中大喊:“撒旦!你还不动手吗?”
然而,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此时,酥麻感已经延伸到脖颈处。
然后是肩膀。
大臂。
王行的胳膊正在被一点一点撑开。
他用小臂的力量,将五指死死扣进陈潮的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