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艺心头一震，抬眼看去。
那张冰冷充满肃杀之气的眼睛正好看向她，吓得李寻艺一抖，程铮不着声色地站到前面。
从不多看女子一眼的镇国将军居然走到了满是女子的休息区！
少女们按捺不住激动，一个个面色娇羞，今天一日近距离看到了太子，两位将军，程大人这四种截然不同的类型，简直跟做梦一样。
“茶也喝了，将军不必为难寻艺吧？”
李泽安看着害怕得发抖的李寻艺，还是决定大事化小。
因为是副将，更加了解自己的上司，楚慕只要一开口，肯定是有评判。
楚慕几乎从来不会管这种事，他战功赫赫，受人敬仰，就连太子也礼让三分。
不论是寻南还是寻艺，都是自家妹妹，要是惹恼了他，李泽安可不信他会怜香惜玉。
当下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楚慕瞥了他一眼，李泽安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
在场的人逐渐都清醒过来，看样子楚慕是要为李寻南出头了。
肃杀之气蔓延开来，众人都站在哪里不敢乱动。程铮在楚慕的气势压制之下，也有点喘不过气来。
果然是在战场厮杀过的人，楚慕眸色幽深，带着上位者的漫不经心，那一双眼犹如利剑，刚才附和着咄咄逼人的一众，被看得羞愧难当。
“为难？这位庶小姐知道什么是为难？”
李寻艺渐渐变得慌乱，明明是叶倾言逼迫的，她不过附和了几声，怎么就成了现在的场面？
众人看着李寻艺，这才想起来最开始是叶倾言诚恳道歉，李寻艺装可怜，二人一唱一和，引得众人发声。
那么现在，李寻艺为什么不肯将表示歉意的茶喝完呢？
“我...”她秀丽柔美的小脸上满是愧疚，眼眶迅速泛红，“对不起大家，我只想让姐姐和叶姑娘和好。”
她歪着头，小巧的身姿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努力抿着嘴唇，像是不想让眼泪掉下来，看起来谁要是为难这个姑娘，谁就没有怜悯之心。
“我没有怪姐姐的意思，不喝这茶，绝对不是心怀怨恨！”
她带着哭腔却故作坚强，倔强地抬头对视那个背手站在前面的男子。
可惜她刚开始对视，就被对方看死人的冰冷眼神吓退，身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李寻艺这时候才想起来楚慕不是李泽安，他从来说一不二。
以往皇城中跟他争辩的人，都因为各种原因下了大狱，从露面到死去不过七日。
李寻南玩味地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在楚慕开口之前打了圆场，到底事关国公府，不能让兄长在其中被骂。
“我信你，寻艺。”李寻南笑着放下茶杯：“毕竟叶倾言送你的玉簪价值不菲，你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众人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而李寻艺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这样好了，殿下和将军在此做个见证，只要李寻艺，”她轻笑一声，狡黠地瞥了一眼叶倾言。
“或者叶倾言受了这杯茶，我就当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如何？”
楚慕看她的眼神温和，竟是在众人意外中回复道：“听你的。”
太子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意见，抬扇的时候，探究的眼神在楚慕和李寻南之间徘徊。
李寻艺看着面目狰狞的叶倾言，为难地握紧了手，心里早已将李寻南千刀万剐。
最后还是拿起了那一杯茶，磨磨蹭蹭地送到嘴边。
她动作缓慢，希望有人能提替自己说两句话，当她可怜巴巴把目光投向程铮时，那个总是护着她的男人没有给她回应。
程铮在楚慕开口之后，就处于沉默的状态，明眼人都看得出楚慕对李寻南的态度不同，连太子都不说什么，他自然也无法再说什么。
何况只是一杯茶而已，李寻南顾忌颜面，也无法真正为难寻艺。
“怎么，有什么不妥？”
楚慕再次开口，音色低沉清冷，不怒自威。
李寻艺彷佛听到了催命符，咬牙闭眼，带着对李寻南的恨意一口灌下去，真像是喝了毒药一般。
太子在一旁打量着李寻南，不是传这位跟程侍郎纠缠不清吗？今日一见这姑娘眼中并无对程铮的爱慕，两人之间的氛围甚至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倒是楚慕，他这位义弟，看起来对人家姑娘有兴趣。
他开口道：“卫国公家的女儿确实大度，看来这些天传闻你和程侍郎的事，是空穴来风了。”
李寻南：“我对他可没兴趣。”
程铮一听脸色更是憋得铁青。
李寻南见此笑得跟朵花似得：“臣女谢殿下夸赞，殿下也是明目如炬。”
事情到此便告一段落。
看着渐远的那个挺拔清冷的身影，李寻南忽然笑了。
一切都还来得及，真好。上一世也是楚慕为替自己说话，不过那时候她一心都在程铮身上，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