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璟下毒,为什么不直接置于死地,而是下神经毒药?
是不想死大反派死的痛快,还是不想蒙国赢麻了?
毕竟,大反派是北境兵的灵魂人物,一旦他嗝屁的话,北境军极有可能会自乱阵脚。
别看萧惟璟喘着气跟没事人似的,实则真的中毒了,只是他生性警惕及时提防,轻微中毒的程度而已。
饶是如此,已经肢体麻痹,脑子跟卡机似的运转很慢,动不动就恶心想吐,眼皮更沉得睁不开。
只能尝试运功逼毒,加上沈宁的针灸药物,症状在逐渐缓解。
敌人藏得深,为了把千年王八钓出来,萧惟璟选择将计就计,连心腹部下都没有告诉。
毕竟我在明敌在暗,怕神兽们演技不过关。
要不是沈宁掏他的身体,他没控制住有反应,连她都不可能察觉。
没办法,这死女人把他吃得死死的。
毒实在高明,沈宁忧心忡忡,“有怀疑对象吗?
”
萧惟璟没着急回答,“硕王死了。”
沈宁错愕,没想到他在北境,居然还远程遥控杀人。
不对,大反派的神情告诉她,硕王不是他杀的。
如果按剧情走,大反派把除了男主之外的手足兄弟杀光,既然不是他做的,那又是谁呢?
“他怎么死的?”
“伤寒不治。”
伤寒在古代确实棘手,哪怕有御医都未必能扛下来。
沈宁嘀咕,“真是伤寒?”
萧惟璟同样怀疑,“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又死掉一个,狗皇帝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年死仨儿子,除了他也没谁了。
到底是蝴蝶效应,还是因她跟萧惟璟的改变,触发出新的剧情?
风重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她已经五十六岁高龄,算得上高寿。虽没有亲生的孩子,继子继女却称得上孝顺。自她得病后,丈夫叶宪花费重金遍请名医。儿媳与继女衣不解带的侍候她,继子领着孩子们在院中祈祷。
五十六了呀,也该是时候了……
这些日子她总是想起母亲文氏,文氏生得极美,有张鹅蛋似的脸庞,一双眼睛似是笼了雾气般。还记得小时,文氏温柔地抱着她,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捏她的脸蛋。文氏会躲起来与她玩捉迷藏,而后唤她的名字,让她顺着声音跑。她通常会兴高采烈地向着文氏冲去,嘴里喊着娘亲。而后仰起头,等着文氏的夸奖。
还记得有一次摔倒了她哭得伤心无比,文氏拍了拍她满是灰尘的裙裾:“重华莫哭,要听话。”
母亲……风重华闭了闭眼,任眼角的泪水滑落。
迷迷糊糊中,却有只手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将那滴泪水温柔的拭去。
出嫁三十六年,叶宪除了成亲当晚进了她的屋,就再也没进过。
她永远都记得叶宪褪去她的衣裳后那满是诧异的神情,她身上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伤口如同一条条丑陋蜿蜒的小蛇呈现在叶宪面前。
她记得,叶宪轻轻掩了她的衣襟,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真狠。”叶宪背对着她说了这一句,就转身离去。
他不仅不进她的屋,就连说话也是极少的。府里的几个姨娘觉得她不得宠就暗中捣乱,她不动声色地接连纳了几个精通歌舞棋艺的妾室。叶宪就喜欢妖妖娆娆的人,整日呆在新人房中不出来。姨娘们这才醒悟,风重华想让谁得宠谁就得宠,想让谁失势谁就失势。反正叶家有的是银子,再多的姨娘也养得起。
姨娘们知道了风重华的厉害,就开始低眉顺目,乖乖顺顺地讨好她。姨娘们听话,她也不亏待她们和庶子庶女。一年四季的衣服首饰侍候的人从没短缺过。她善待前头主母留下的一双儿女,将家宅治理得井井有条,叶宪的生意越做越大。
她这一生,也算是过得顺遂了。
除了……
风重华侧了侧头想着再睡一会,却看到院墙外飞来一只浑身湿透的麻雀,她怔了怔,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麻雀的方向跑了过去。
然后,她看到满院的梨花开得如烟似雾,繁盛如雪。“我这是在哪?”风重华立在梨树下,风一吹便有花瓣如轻云飘落,纷落在她的发鬓间,拂面生香。
“让她嫁给京阳伯次子有何不好?”院中,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响起。
枝头上的麻雀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张开翅膀往高墙外飞去。
此刻夕阳西斜,几缕霞光在男子脸上印出斑驳的光影。他双眉紧锁,薄唇抿成一线,满脸阴郁之气。
父亲?她怎么又会遇到父亲?他不是早已老死了吗?风重华睁大了眼睛,手指紧紧攫着,用力的掐进肉间。
这是梦?还是幻觉?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下惊惶不安,抬起头往风慎对面望去。
“娘?”风重华身体微微颤抖。
文氏还和记忆里的一样,看起来即温柔又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