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龙本想挂上次给他看病的蒋主任大夫,但他今天不上班,只好挂今天当班的吴副主任专家科。
吴大夫没用听诊器听,问了一下情况,看了上次拍的片,以及蒋主任的诊断结果。他就开了心电图拍片的缴费单。
雷小龙走进放射室,不由心一沉,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感觉内心有一种莫名的绞痛,这痛是像是万箭穿心。
放射室的女医生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有些不舒服。”
“没关系。我给你看看。”女医生不动声色地安慰他,“你躺着别动,我帮你戴上触件贴片,不用担心,这只是嗅块。”
“医生,我的问题严重吗?”
“不严重。看不出什么问题。”
雷小龙听了女医生的话,更加紧张了:“不可能。难道是她不愿把实情告诉我,怕我过度惊吓,病情会加重?”
雷小龙精神有些恍惚,有些头轻脚重,步伐有些踉跄,取片子,他都没有勇气。幸好还有小师姐不离不弃,一直在守着拿片子。
“给我看看!”雷小龙想看看片子,想知道最坏的结果。不知是张晓灵有意保密,还是跟他打打闹闹。
张晓灵紧走了几步,雷小龙想追,发现自己双腿已经没有力量,走路都有些飘浮,只不过凭勇气没有倒下,他要撑到最后一刻!
不能给人看笑话。
张晓灵先进了诊室,雷小龙强装镇静,像是有人押送进来。吴大夫在看片子,拿近了看,拿远看,挂在投影上看,半:“你是不是拿错了片子?”
“吴大夫,这张片子不好吗?”
“好。跟正常人一样,但又是怎么可能?三个月前,你心室瓣膜严重受损,脉搏紊乱。今天却是窦性心律。”
“窦性心律是不是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了?”
“你频率在正常范围、节律规整,都很好啊。这样吧,我带你过去,我亲自帮你检测。”吴大夫担心检测人员玩忽职守,搞混了片子。
雷小龙也不想他正常,因为他感觉自己走路都飘忽,眼前景物有些旋。
雷小龙跟着吴大夫重新进了放射室,这回是吴大夫亲自上阵,他看了半天,最后带他到CT扫描室,做一个彩超。做了彩超出现,还是有些不确定,又去做脑电图。抽了血,做血检;化验了大小便……基本上,是一个全身检测。
吴大夫最后打电话,请轮休的蒋主任回来,组织全院的心脑血管专家大夫会诊。
雷小龙感觉自己有点虚弱,有气无力,可能大限的阴影缓缓在延伸,人生的大幕就要缓缓合上,他就要阖上疲惫的双眼。
雷小龙极力回想老婆胡椒青的电话,他拨号,拨得很悲壮,电话那边却是系统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雷小龙闭上眼,就浮现出妻的音容笑貌。有一次,雷小龙去人力资源部看看。来了上百号人,只有区区三个岗位。由于应聘的人排了一条长龙,他便从门框往里挤,结果给一位年轻的女孩粗暴地推了出来:“大家都排队,你凭什么往里挤?”
雷小龙本想生气,却给眼前的姑娘给吓坏了,她一副凛然不可侵犯……
雷小龙打起十二分精神,或许是最后的道别,他不能什么都不说,无声无息地离开她。
雷小龙等到的还是系统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忙,正在通话中。”
上午可能是她最忙的时候,雷小龙有些失望。胡椒青算得上一个女强人,工作起来也是不要命的。雷小龙现在用的是陌生账号,她肯定不想接陌生人的来电。
雷小龙没有放弃,因为他感觉眼前一阵发黑,他的大脑可能要关闭系统了。他不停地拨,可是对方一直是系统音。
雷小龙眼睛很酸,轻轻阖上了。
张晓灵看看中午临近了,她出去打了快餐进来,她发现雷小龙四平八叉地躲在走廊的空座位上,一动不动。
张晓灵吓得盒饭掉在地上,赶紧冲进去:“大夫,大夫,我……我男人休克了!”
吓得一群大夫,脚步杂沓,赶紧送他到抢救室,可是雷小龙躺上推车,他叽哩咕噜说梦话:“你怎么老是不接电话?我差点把你电话打爆了……”
“小妹,你吓死我们了。他是太疲惫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他睡着了。你守着他睡一觉,保证他什么事都没有。我们研究过了,他一切正常。只是我们弄不明白,他是怎么治愈的?这可是医疗的奇迹!”
张晓灵抹了一把泪水,眼睛闪亮:“真的吗?”
蒋主任开怀大笑:“小妹,你不相信老蒋,你相信老吴啊,还有这么多在场的专家。我出错,他们不会跟着我出错吧?”
张晓灵弱弱地说:“他以为他——他不行了呢。”
“唉呀,他是自己吓自己。好了,我特批,不要动他了,就让他在推车上睡一觉。睡醒之后,带他来见我。我要好好调查一下。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自愈案例。心脏病自愈的案例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