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用罢早膳,宫娥便将她带到偏殿,准备沐浴更衣,去给良帝问安。
林戚戚拉住宫娥轻声询问:“为何我要去给陛下问安?是日日都要如此嘛?我用不用去给后宫的所有娘娘都去请安?太皇太后哪里我用不用去?她凶不凶?”
宫娥低着头,“回姑娘的话,奴婢也不知。”
这宫娥声音小的林戚戚就站在她身旁都差点听不到。
林戚戚手足无措,她知道在这皇宫中除了人口就是规矩最多,从小她是被放养的,学了礼仪也是用不上,昨日在良帝面前装端庄装的甚是乏累,但她又不敢太过放肆,心里面煎熬的很。
在偏殿等候的间隙,林戚戚听到外头传来的说笑声,她不经意瞥去,恰巧看见两个陌生的少年从偏殿外经过,他们的模样与良帝颇有几分相像。
这两个少年的穿戴皆是不凡,显然出身尊贵。
林戚戚猜测,他们应该就是当今圣上的三哥四哥。
“这难道就是帝王相?怎么帝王的儿子们的眉眼都如此相似啊……”林戚戚扒出头偷看。
她见过的人不多,来来回回就是驻扎在北境的那伙子将领士兵,她现在正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叫她过去和二位王爷认识一下,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很快就有内监走了进来:“林姑娘,陛下请您过去正殿。”
林戚戚苦笑,但却只能乖乖的跟在内监身后去正殿。
庆王宇文烮看着向他走来的林氏女,眼底掠过惊艳的暗芒,他勾了勾唇角,道:“昨晚听闻林姑娘入宫,今日正好有空,特来一见。”
良帝单手扶额,“这二位是朕的皇兄,庆王和襄王。”
林戚戚微微垂眸,敛起心神,行礼道:“民女参见二位王爷。”
“林姑娘免礼。”宇文烮虚扶一把,示意她平身。
庆王目光深沉地望着林戚戚,片刻之后,收回视线道:“陛下,林姑娘刚刚进城,在北境如此荒凉的地方住了十年,定是还未见过如今皇城的全貌,不如让林姑娘到我府上小住。”
良帝皱了皱眉,“不可。”
庆王却并不买账,语气坚决:“陛下难道您还怕皇兄伤害林姑娘?”
林戚戚抬眸看了看庆王,随即又低下头,她此刻正在头脑风暴,想要在皇城存活,肯定是要找个靠山的,庆王既然抛来橄榄枝,也未尝不可啊,要好好把握,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陛下,民女愿去庆王府小住。”
此话一出,良帝诧异地看向林戚戚,而宇文烮却已露出欣慰的表情。
他转头问良帝:“陛下您瞧?”
“既然林姑娘愿意去,那你就安排吧。”良久,良帝叹息道。
“多谢陛下体恤!”宇文烮朗声大笑,“本王定会照顾好林姑娘的。”
等他们散去,良帝身旁的太监孙德福不解地问:“陛下,您怎么放任庆王把林姑娘带走了?”
“朕若拦着,恐怕庆王不会善罢甘休。”良帝苦涩一笑。
他摇摇头道,“林戚戚在北境待了十年,朕乍然召她回京,总握在手里,周颐定会起疑,本就是为了牵制他,如若太过明显,难免周颐会来个剑走偏锋。”
“林氏女真的对他来说如此重要?”
“这点朕也没想通,暮阳将军将幼女托付给北境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林氏有后,可周颐视林戚戚如命,这是为何,他和暮阳是什么关系,还需多打探打探。”
“别的不说,你看看她那副迫不及待的德行,她想去就让她去便是,朕才懒得理!”
孙德福看着突然愤怒的良帝,还是决定暂且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另一边,林戚戚跟着庆王的马车离开宫门口,往城西而去。
马车里的气氛略有些尴尬,庆王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主动找话题道:“林姑娘,你在北境十年,可习得什么武艺。”
林戚戚愣了愣,回答:“学了些防身的功夫,虽比起普通人强许多,但终究是习得些皮毛,不值一提。”
其实她学的最好的是暗器,这也是在军中同别人学的,周颐一直很反对她使用暗器,还狠狠处罚了教她的士兵。
现在她也不能直接和庆王说她正经功夫没学什么,暗器倒是无人能敌。
不过她很赞同兵不厌诈这句话,在战场上能活下来才是硬道理,尽管周颐一直反感,但她也不曾落下练习。
庆王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那林姑娘现在练得如何了?”
“尚可。”林戚戚谦逊地回答。
庆王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又道:“你若是信得过本王,本王倒是愿意教你一些骑射的招式。”
“……”林戚戚嘴角抽搐了下,他这是要干嘛,怎么来了皇城还要习武,就不能游山玩水快活快活。
“本王自然是比不过你义父周颐,但还请姑娘莫要嫌弃。”庆王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