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本以为这事是成国公自作主张,彧溪并不知情,所以才打算提点他两句的,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答复,一时还有些惊讶。
他只好干巴巴的祝贺了一句,“也好,那赵小姐我也见过,十分端方娴静,与你倒是很配。”
彧溪抬眼看了看燕昭,忽然问道,“端庄娴静?殿下认为我喜欢端庄娴静的姑娘吗?”
“嗯?”
“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殿下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话才说出口,彧溪便有些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咄咄逼人,为什么戾气突然这样重。
可能是因为两天前收到了萧瑶被赐婚太子的消息?也可能是因为方才的一个垂眸,看见了太子腰间挂着的那枚熟悉的香囊。
香囊的材质并不是特别好,颜色也过于花哨,本不应该垂挂在太子这般高贵身份的男人身上,但它却偏偏就在那里。彧溪看着这枚香囊,想起来那一日在南阳城的花朝节,扮做花神的萧瑶是何等的明艳动人,她脸上的笑容是何等的灿烂耀眼,当时她的腰间垂着的就是这枚香囊。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输了啊...
彧溪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燕昭有些为难。他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他自问一向将彧溪当做自己的亲手足一般,如果是别的任何东西,以他的个性都会让给彧溪,但如果是萧瑶....彧溪只是这样说了一句,自己心里便已经感觉到了冒犯。
于是两人便气氛尴尬的没了声音。
彧溪看着眼前破天荒变得小气的燕昭陷入了沉思。
瑶瑶自然是很好的,但她性子太跳脱闹腾、又从不在乎男女大防,这些自己岁不在乎,但在老一辈人看来是非常致命的。即便是他们家,他娘都十分的不同意他和瑶瑶在一起,更别说皇家了,更更更别说是成为太子妃,将来的一国之母了。
但燕昭却能凭一己之力为萧瑶争取,给她这个身份,甚至还能给她足够的自由。
这一点,彧溪自问自己是绝对办不到的,他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勇气....
“哎...罢了,”彧溪叹了一口气,脸上带上了一抹释然的笑,对燕昭说道,“殿下,瑶瑶是个好女孩,你千万不要像我一样,错过她。”
燕昭郑重的点了下头,“那是自然的。”
皇子们和伴读们渐渐都来了,大殿里变得吵闹了起来,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默默的垂头翻弄起自己的书来。
赵小姐挺好的,彧溪想,是时候从过去走出来,去拥抱新的生活了。
同一时间,国子学。
早课的铜铃声响,学子们都在各自的学院里归位了,自从萧瑶和云栩这两大毒瘤走了,江旸又先是经历失恋后来又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在回家的路上暴揍了一顿之后,从此一蹶不振。整个国子学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闹腾,此时朗朗的书声传来,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此时,一个青衣小童从国子学后园的围墙上翻了过来,因为经验不足,下地的时候踩滑了,结结实实的在草地上打了两个滚。他赶紧爬起来,顾不上拍一拍衣裳上的灰尘草屑,埋头朝着菁院冲去。
“少爷~~爷~”
“二少爷~~爷~~”
不一会,菁甲院课室外便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喊魂声。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生无可恋趴在桌案上的彧鲲耸拉的眼皮一睁,立刻举了出恭的牌子。
台上的助教先生也懒得管他,如今没人带着,量他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便只瞪了彧鲲一眼,继续讲课了。
彧鲲出去,赶紧将人带到了院子外面寂静处。
“冰儿?你怎么来了?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彧鲲惊讶的问面前的青衣小童。
“您就别管我了,少爷,出大事了!”
“嗯?”
“贵妃娘娘派了人回来报信,说那柳家无缘东宫,如今貌似看上您啦!让府里早做打算...奴才无意间偷听到了,赶紧就来了!”
这还得了?!
彧鲲惊麻了!
这柳家指的该不会是柳疏影吧!想起那些年自己一心单恋柳疏影,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情景。但所谓时过境迁,柳疏影早已不是自己曾经心中的那抹白月光,自己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瓜娃子了。
多亏了冰儿醒目,知道来提前通知自己,要不然说不定等自己回家,看到的就是两家交换的庚帖了!毕竟母亲的喜好他自己还能不清楚吗?如今绝对已经在府里笑开了花吧!
不行!想到这里,彧鲲扔下冰儿,撒丫子的往后院围墙冲去。还好他身上有自家姐姐的牌子,应该是能叫皇城的守卫进去太学通报的。
没错,遇事不要慌,先去找老大啊!!
傍晚时分,福慧郡主的车架从皇城方向慢慢驶了过来。
华丽的马车前后都跟着一队威武的羽林军,军将们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