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执念，或许只不过是意难平。”
世津子喃喃自语，若有所思，但随即想起了什么，对着源夜序问道：
“那你所说的大雾并不只是梦境，又是什么意思？”
源夜序看了眼另一侧铺满了墙壁的东京地图，和地图上分布在各个角落的红点，转头对着世津子说道：
“大雾很快就要到来了，可能是从梦境侵入现实之中，也可能你们的梦境本就是一种对大雾的预兆。”
源夜序扶了一下自己的镜片，然后平淡的说道：
“而对我来说，这场大雾只不过是一场必须面对的战争，也是……一场无法避免的疾病。”
“疾病？”
“嗯，这场大雾会像是一场人类无法抵御的传染病一样，蔓延到整个东京。像你们这样已经被拖入了雾中的病人，便是一个个特殊的病例。”
“我所能做的，就是在大雾来临之前，尽可能的了解大雾所能带来疾病的种类和治愈的手段。”
世津子微微沉默，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大雾的到来吗？”
源夜序微微侧头，然后莫名地笑了笑：
“据我所知，没有办法。”
“你可以将这场大雾当做人类必将经历的磨难，像是圣经之中的洪水，启示录中的末世预言。人类要经历离别的痛楚和彻底的洗礼，才能从堕落中明白生命的可贵，于废墟中建造真正的文明。”
“听起来……很中二。”世津子摇了摇头。
源夜序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是吗？我觉得还好啊，大部分的病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我以为是日本人的天性就蕴含着浓厚的中二本能。”
“你那些病人都觉得自己是被选中的人？”世津子有些无奈：“他们就没觉得自己很倒霉吗？”
源夜序靠在墙壁上，砸了咂嘴：
“其实我也觉得你们挺倒霉的，大雾总会到来，不过是早些染上了病而已，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世津子耸了耸肩，然后对着源夜序问道：
“那大雾什么时候会来？”
“不清楚，”源夜序认真的说道：
“那要看来东京的路上会不会堵车，或者限号也很麻烦。”
世津子翻了个白眼，对于青年胡乱跳脱的脑子无力吐槽。
“到来的时间没有预言？”
“嗯，我觉得可能是东京里面的病人还不够多，或者还需要什么其他的条件。”
世津子闻言皱了皱眉：“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将所有的病人都治好，或者说……处理掉的话，大雾就不会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源夜序摇了摇手指：“首先，东京所有的病人都藏匿在人群之中，一般都和常人无异，除却一些特殊的手段很难分辨。其次，我们并不能确定这病到底是如何传播的，不一定是通过一个病人，传播到另一个病人的身上。”
“有些人是自发病变，有些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染上这种疾病。而且每个人的症状不同，我觉得这病种应该还处于潜伏期，或者说是……幼生期。”
“听起来很复杂，”世津子叹了口气，然后无力的倒在了沙发里：“那也就是说你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会爆发？”
“或许几年，几个月，也可能是明天一早。”源夜序随口说道：“你好像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不那么美好的消息，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接受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世津子无力的抬了抬眼，然后摇了摇头：
“该发生的一样会发生，担惊受怕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该吃吃，该睡睡。反正不是今天，也不是现在。”
源夜序闻言挑了挑眉，然后点了点头：“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但也没什么道理。”
世津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源夜序问道：
“我比较在意的是，我的病到底是什么，有没有治愈的方法。”
源夜序思量了一会儿，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据我所知，应该是孤独症的一种。”
“孤独症？”
“嗯，一种很常见，但也很棘手的病例。有的人没那么严重，很容易就能治愈，有的人却可以说是病入膏肓，我也无能为力。”
“那我的病情属于哪一种？”世津子问道。
源夜序却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说道：“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世津子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思索了许久。最后抬头给了源夜序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眉眼弯弯，干净简单：
“我觉得……我并不孤单啊。”
源夜序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女生，没有说什么，不过眼神却异常的干净温和。瞳孔像是一潭清澈的湖水，没有波纹，却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轻轻俯身，遮住了世津子的光线。然后伸出了干净的右手，揉了揉女生的额头。
源夜序轻轻的笑了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