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孤月的性子实在难以捉摸,那一日,她分明那样直接地威胁了叶桐雨,在她心中,一条人命着实轻于鸿毛,这一日,她却命侍女炖了滋补的药膳,将叶桐雨传唤到宫中,同桌而食,
叶桐雨自然是推脱了一番,乌雅孤月对她來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要了自己的命,而乌雅孤月的态度很是强硬,叶桐雨拗不过她,只得惟命是从,
“迷蝶啊,你身子清瘦,眼疾又未好,这些膳食大多加了利于你眼上的药材,对你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你因着眼睛有诸多不便,本宫亲自喂你,”
叶桐雨心中疑虑起來,何故忽然对自己这么好,但自己的作用尚未发挥出來,乌雅孤月不会在食物中下毒來谋害她,她便将乌雅孤月喂的尽数吃下了,
“娘娘对奴婢如此厚爱,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呵呵,瞧你感动的,明日,本宫要回一趟娘家,你随本宫一道回去,兴许你对本宫还不太了解,迷生,告诉她,”
迷生浅施一礼,娓娓道:“娘娘乃是当今丞相乌雅流云之妹,一年前嫁给当今圣上,一月前便被册封为后,那一日救你,乃是娘娘登上后位之后第一次回娘家探亲,归途中遇见的你,”
原來前些日子乌雅流云口中所提到的乌雅流云,原是她的亲兄,只是,那日她说话的意味,分明是对乌雅流云有恨意啊,叶桐雨自然不会将心中疑虑说出口,深宫之中,只需静静做事,听命,不需口舌,
“奴婢的命是娘娘给的,自然要追寻娘娘的脚步,”
“呵呵,迷蝶,你真是个听话的姑娘,本宫心中对你喜欢得紧,只是明日出发前,你需得易了容,再跟随本宫一道前去,”
“是,”叶桐雨表面云淡风轻,乖巧听话,而心中之惑犹如团团凑紧的乌云,在脑海中形成一片阴霾,这个皇后,究竟身上藏着怎样的秘密,
隔日清晨,是乌雅孤月亲自给叶桐雨易的容,这位皇后,传闻武艺深不可测,连易容术,都运用地出神入化,叶桐雨想象着乌雅孤月是生着怎样的一张面容,她那样的性子,面容的线条应该不会那么柔和,或许是轮廓分明,五官极为立体,她的眼睛,不会楚楚动人,脉脉含情,相反,该是寂静的冷清,深邃如古井,
叶桐雨自然也看不到,她绝色的容貌,在乌雅孤月一双巧手下,化作了一副再寻常不过的面容,寻常到让人看一眼就再也记不起來,她虽然看不到,但心中知晓乌雅孤月这样做,一定是表明丞相府中有那么一个人,是乌雅孤月还不想让那个人看到自己原本的面容,但是,乌雅孤月这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呢,
沒有凤栖梧陪同在侧的时候,叶桐雨清冷地像夜晚的一地银华,不发一语,那张极为普通的面容,因着一身超然世外的气质烘托,竟也能吸引些许目光的停滞,
马车内,乌雅孤月一声不响地望了她好一会儿,半晌,她说道:“迷蝶,对于你,本宫很感兴趣,你的來历,一定十分有趣,本宫知道,你对本宫身上的秘密,也是极有兴趣想知道的,”
叶桐雨恭敬说道:“奴婢并无什么特殊身份,寻常百姓罢了,娘娘身份尊贵,容不得奴婢这样的下人猜测,”
“呵,不论是何人,只要是见不得天日的秘密,终归会曝露在阳光下,接受世人赤luo裸的目光的审判,”
进入丞相府,叶桐雨一直由迷生搀扶着,跟在乌雅孤月身后,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觉到有一道极为熟悉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打在自己身上,
脚步停住,一道沉稳的男声传來:“下官乌雅流云,恭迎皇后大驾,”
“乌雅大人这般礼遇,本宫可受不起,因着乌雅大人,本宫才有幸登上这后位呢,”而叶桐雨听不出丝毫的感谢之意,
乌雅孤月继续道:“为何不见顾影前來接驾,”
“夫人她前几日身子不适,大夫來看过,说是喜脉,这会儿正休养着,”
乌雅孤月深吸了一口气,浑身一颤:“既然嫂子有孕,本宫这个做妹妹的,也该去探望探望,问候一番才是,”
“有劳娘娘,只是夫人这会儿正睡着,不如改日,下官再携同夫人入宫给娘娘请安,”
乌雅孤月的声音瞬间冰冷到了极点:“哥哥莫非是怕我对嫂子怀有什么不测之心,如此,你真叫妹妹痛心疾首,”
片刻的沉默,乌雅流云最后沒有制止:“罢了,你便去吧,”
叶桐雨一路随着乌雅流云,來到了她所谓的嫂子房内,
“听他说,你有了身孕,”“你不必起身,好生歇息着,”“你嫁给了他已有一年时光,如今,也终于有了孩子,我该恭喜你的,是不是,嫂子,”
乌雅孤月信手捻起桌上盘中的一颗乌梅放入口中,笑道:“兄长真是贴心,为了你腹中的孩子,倒是上了不少心,呵呵,本宫入宫一年多,却不曾让王上上过本宫的榻,”
乌雅孤月仿佛一直在自言自语,叶桐雨沒有听到过顾影说一句话,听闻乌雅孤月的语气,仿佛是羡慕,仿佛是嫉妒,然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