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子,扶疏神色担忧,像是想说什么话。“你没事吧?”
“我很好。他来了。”
扶疏点了点头:“嗯,我去看看他。”
寒风冷得有些刺骨。他远远地就看见他落魄的红色身影,冬日万般皆凋零,他一身的红,显得有些突兀。
“栖梧。”他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刻,他的肩膀似乎没有那么坚实了。
“扶疏,雨儿说她恨我,我该怎么办。”他看着他的眼神,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她曾说过会一直将你当做夫君看待,而我也说,希望她一直记得那句话。如今看来,她心中放不下那段仇恨。”
他苦笑:“毕竟父王杀了她全族,她恨我,是应该的。我无能,连她的命,也没能保住……”
“那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凤栖梧突然抬头盯着扶疏:“扶疏,你帮我跟她解释解释,好么?”
“若解释有用,她何必那般决绝。”
凤栖梧突然笑了:“是了。你也爱她,我怎么的忘了。你比我更早爱她,大婚那晚,你醉了一夜,她嫁给了我,你很心痛,是不是?”
扶疏皱了皱眉:“我对你从不否认我也爱她。爱她,不是你一人的特权。她给你所有的特别,你最后不还是伤了她的心。”
凤栖梧眼眸涌上血丝,一拳打在扶疏胸口,扶疏连连退了几步,呕出一口血来。他抬起头:“你这是不顾兄弟情分了?”
“我爱她,只有我能爱她!”他有些歇斯底里。
扶疏抹去嘴角血渍:“我说过,你若对她不好,我会考虑对她说出来。我相信,聪慧如她,心中不会不知我对她的情谊。只是彼时她心中只有你,而现在,你让她恨你。我没有理由再藏着掖着,我尊重她的选择。”
“我不准!她是爱我的,你要横刀夺爱么!”说着如一阵风扑到扶疏面前与他交起手来。
扶疏一味地抵挡着:“你我战场上兄弟,并肩作战共同进退,如今落得这种地步么!”
“关于她的事情,一切都不会一样!”
他二人武艺不相上下,扶疏只守不攻,而凤栖梧像疯了一样地打向他,招招凶狠,却不致命。扶疏有些抵挡不住,也开始进攻。
叶桐雨听闻外头有打斗的声音,难道是他们两个打起来了?出门一视,果不其然。她大喊:“凤栖梧,住手!”
凤栖梧一下子停了手,扶疏一脚题向他胸膛,他没有抵挡。身躯一震,强忍住涌出口的血液,不断从嘴角溢出。她的心跟着一颤,它早在三年前就该死了不是么,为何还会感到疼痛。
扶疏也一愣:“栖梧,对不起。”
凤栖梧嘴角惨淡一笑:“何必说对不起,今后,你我兄弟情义两断。”
“你何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生死相交,你就这样抛弃了?”
他不答话,只看向她:“你只喊让我住手,说明你心中有我,是不是?”
她别过头:“我只是不想你伤害到他。”
“你说过,复活之后,会跟我一直厮守。”
“你认为我现在又复活的必要么?我的尸身,你放着也好,销毁也罢,我不稀罕。”
“呵呵,我明白了。”转身的时候,风吹起他的外袍,红衣飘摇,像迷失在风中的红色柳絮。
“栖梧。”扶疏喊了他的名字,没能让他驻足,看着远去的背影,这声叫唤显得那般苍白无力。你我之间,何故至于斯。
她觉得,心的温度在一丝丝的流逝,那里,像被人用力抽出了什么东西。
叶桐雨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他走了,我们回去吧。”
“让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
“你心中仍放不下他,是不是?”
“他是我仇人之子,放不下也要放。我只是还没有适应过来罢了。”
“眼下,眼泪还未收集完成。你既已恢复,跟我和季夏回将军府吧。在这,也收集不到眼泪。”
“扶疏,我真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要复活。”
他还想说些什么,最后选择了沉默,走开了。
也许知秋说得对,那些伤害过他们的,要亲手讨回来,血债血偿。她要他们死,她活。祭出泪珠,它泛着盈盈泪光,还差一点点,便可集满了。报仇之日,近了。
带上些许往生丸,又与白清秋告别。这次,分外不舍,叶桐雨看着他,总是觉得看不够,好像这次一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了一样。“爷爷,好好保重自己。”我拥着他,才发现他已如此消瘦。
“孩子,有空多回来看看爷爷。老夫一大把年纪了,一切都看开了。这仇恨,老夫不想再插手,只是苦了你们这两个孩子。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都该成了家室,有儿有女了。你们,实在可怜……”
“爷爷,血海深仇,不可不报。”叶知秋坚定地说道。
“只是何时才是尽头,爷爷只希望你们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