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芸得意洋洋地瞅着他,手里高高举着那枚玉佩,笑得灿烂,
雪如歌先是一怔,紧接着却低笑着摇摇头,
“柳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他赞叹一生,放下了酒杯,挥挥手遣退了那丫头,
可卿芸这时看着他,却已经觉得眼前人影重重,乱晃起來,
“姑娘醉了,”她似乎听见他说,
她用力抓着手中的玉佩,那玉佩她明明熟悉的很,可这时却居然想不起來,或许,她真的醉了吧,卿芸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这屋子中似乎还弥漫着那种清冽的酒香,醉人得很,
雪如歌扶着卿芸躺好,替她盖上被子,便企图从她手中将那玉佩取回來,可卿芸攥的紧紧的,他居然愣是取不回來,雪如歌盯着卿芸,皱了眉头,半晌才叹息一声:“这脾气倒是蛮像的,拧,”
他说罢,放弃了那玉佩,走出门去,脚下的地道里似乎有动静,很快,他便看见了路长风那阴沉着的脸,
“雪如歌什么时候成了强盗头子的,”路长风冷冷地问着,同时打量着这四周,他一觉醒來时,空旷的大院子里早已沒有了半个人影,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条地道,
雪如歌却带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笑,说道:“路公子不必着急,在下不会于公子为敌的,在下只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受人之托,”路长风冷笑一声:“受人之托把卿芸捉起來么,你可知她是谁,竟敢打她的主意,”
“路公子多心了,在下只是受人之托暂时拖住柳姑娘罢了,在下花尽了心思好不容易布下了陷阱,谁承想,她们竟然会走错了路,雕虫小技倒是被路公子识破了,”他说着,已然双手将路长风的那扇子递了过去,
“在下好不容易追了过來,已经沒有时间重新布置陷阱,也就只好让她睡一觉,反正她正需要休息,”雪如歌声音淡淡的,颇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路长风盯着他,冷笑着反问:“那敢问雪公子是受谁之托,难不成是令伊公子,”
雪如歌是令伊仅有的一位知心朋友,他不嫌弃他的傲慢,是以两个人关系很好,所以路长风才会有此一问,
谁料,雪如歌竟然摇了摇头,低声叹道:“令伊,他如今怕是恨不得杀了我吧,他是因我才搞成了这幅模样,如今必定恨我入骨,”
“出卖他的人是你,”路长风奇怪地问着,却听的雪如歌说道:“那倒不是,是我连累了他,”
他叹了一声,这些话憋在心里已经很多年,一直也不曾对谁诉说过,这一切一直像一座大山压着他,喘不过气來,
“先帝晚年的时候喜好男色,你知道吧,当年他本來是看中了我,却被我逃了,所以就把注意打到了令伊身上,企图用他來威胁我就范,只是我那时正闭关养伤,竟生生错了过去,”
他低声说着,重重地叹息一声,路长风却已听的呆了,令伊,那个最是孤傲的令伊公子,难道竟做过先帝的男妾,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实在是想象不出那场景來,
“他恨我,恨我沒去救他,也忌惮我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雪如歌说着,神情里带着些哀伤,
“那你为何还要说出來,”路长风不解,
雪如歌便轻轻摇头,苦笑起來:“因为我想要你提防他,他突然出现必然另有目的,”
路长风推门去看卿芸,她正睡的香甜,只是这屋子中的空气有些不对,路长风皱皱眉头,问道:“你这里燃的是什么香,”
雪如歌听了便淡淡地笑:“据说这香除了安平王以外应当沒人闻得出來,想不到路公子对于医术也颇有造诣,”
路长风摇摇头,他只不过是从不熏香,因而能闻出这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來,
他的目光扫过卿芸身上,蓦地,瞅见她手中那枚玉佩,这玉佩他再熟悉不过了,贺长平的玉佩,
贺长平手底下的人都会配上这样一块玉佩,他的目光猛然转向了雪如歌,他是贺长平的人,
路长风轻轻从卿芸手中取下那玉佩來,仔细看了几遍,确实同贺长平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雪如歌见他盯着那玉佩看,目光中满是不解,卿芸握得那玉佩紧紧的,他怎么也取不下來,怎么路长风如此轻而易举就拿到了,
然而不容他多想,已经有侍卫在敲门,
“公子,安平王率了三万大军正往这边來,”
雪如歌眉头便皱了起來,安平王,他瞅瞅睡的正香甜的卿芸,是冲着她來的么,
“那些侍从暗卫们可都还好,”雪如歌问着,然而得到的答案却让他有些惊讶,他们都还沒醒,
他在卿芸她们昨夜烧的木柴里都加了迷魂药,他们露宿荒郊,不能好好休息,大早上又急急忙忙地赶路,武功再好的人也是挺不了多久的,只是到现在都沒醒,可就有些问題了,
他皱皱眉头,忽然急急地吩咐道:“给他们用迷香,然后撤出去,”
他们既然装睡,那就让他们睡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