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活干的聪明,还主动给他将几个店铺的进展交代了,除了唠叨几句不解外,倒也是忠实的执行任务。
“是嘛,呵。”言中的一些插曲让他也笑了起来,等庄舟下去后,他手上的纸笺也重新折进了信封。。
“哥哥,是大娘来的信吗?”
苏进扭头看了眼走过来的李师师,点下头,“人还好,就是有些喘,走不多路。”他倒也是不用对方问第二句,就是已经把该答的答了,只是这让李师师有些尴尬,她坐在苏进边上,将裙褥上的草芥一根根拾去。
“大娘积劳成疾,师师理应要去探望一下的。”
“有机会吧。”
师师拾草芥的手一滞,许久才轻应了声是,这目光慢慢飘向西院下的雕印小作坊里。山墙边累积着几百版雕印,中间的宽阔场里则是摆着七台版韵轮。每轮上有俩书匠协作排字,看着虽是清闲,但从他们紧绷着的侧脸上就可以揣度出工作压力来,她看了会儿,即而悠悠道。
“哥哥凡事亲力亲为。哪怕是毫厘之事都不予底下解释,若是久了,怕哥哥身体经受不住……”
苏进眯起眼睛来,手上的信封被折了个角,但却没有说话,因为旁边还在继续。
“师师这些年在瓦肆也是见了不少人,凡是功成名就的人物。皆是有大毅力者,遇事的执着与忍耐要拔于常人,以前师师以为哥哥是这样的人,不过相处些日子后。却又觉得不是……”
“怎么不是?”信封又被碾过一个角,不过旁边并没有发觉金品梅:少女鉴宝师,。
“哥哥的执着与忍耐让人感觉不到热意来,或许是哥哥的亲力亲为让人精气受损。劳累致虚,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有些……阴。”她瞟了眼苏进,见他面色如常后才继续,“所以我希望哥哥能放开些心,凡事攥的太紧了,反而会让人变得脆弱。有些事情既然我们这些朋友可以分担,那为何不尝试着相信,什么都放在心里头,也太让人难受了,哥哥说是也不是?”
苏进凝沉着脸忽然是笑起来,“是嘛,我倒是不觉得。”、“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正好有事要拜托你。”
“嗯?”
他从怀里掏出张谱子来递给她,“你帮我把谱子梳理一遍,看看有无突兀之处,而后再将曲编排一下,过些时候我就会送份名单过去,上面是京师大小三十二家梨园子,你负责将曲子一一教授过去,务必要让人人会唱。”
“人人会唱?”她拿着谱子,眉头已经蹙了起来,曲音且不说,这词可有些随意了。
“曲子不难,听上一遍应该就会了,我也就是为了下月开报时图个喜庆。”
李师师还是蹙着眉头,不过随即就将一些念头捻了去,应下来,而这时灶头上的南瓜也蒸熟了,苏进先是起身将陶盆子端出来,而后拿筷子打发成稀泥状,再给锅里的沸水撒上糖,最后在把稀泥状的南瓜倾倒进去,灶火里的柴火也撤了。
李师师坐在长凳上,怔怔地看着苏进在忙活,心里头,却并没有什么舒畅感,哪怕是苏进将一碗热盈盈的黄瓜粥端到她面前,也没有丝毫改善。
“多吃点,养胃。”
“哦。”她端起来舀着吃,却不怎么么甜。
……
屋外的雨帘子这时开始密集了,直愣愣的从屋檐上挂下来,被风吹歪了进来,将屋廊上的松柏盆栽打湿了。
看着女子隐去在雨帘中的背影,某人袖中的信封已碾成褶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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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出殡对于民间来说是可以缓一口气了,但对朝廷来说,才是担惊受怕的开始,徽宗在第二日朝会上就正式宣布了枢密使安焘致仕的谕令,职由副枢密蒋之奇暂摄,还有就是尚书右丞范纯礼的致仕批准过了,这对于偌大的朝廷来说,无疑是吹响了政治战的前哨。
“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管好你的嘴就行。”
大庆殿中,流光盈泽的梨木地板上反射出这些王公大臣异样的神色,为首的韩忠彦把这些人的嘴脸都看了进去,不屑的把眼皮子阖上,早已成竹在胸的他并没有太多忧虑,倒是他右手边的曾布执笏出列,昂首挺胸的模样甚是正气,位次其后不远的族弟曾肇已是面上有笑,旁边刘拯、龚原、范致虚等人均是注意到了这位曾舍人的表情,皱着眉头将目光放回到大殿中央的曾布身上。
御座上的徽宗虽是颜面憔悴,但还是保持住了帝王沉稳姿态,虚手算是一扶。
“曾卿尽可直言。”
曾布扬声说道,“陛下欲持平用中,破党人之论,以调一天下,孰敢以为不然。而偏见议论之人各私其党,又有报复冤仇之意,纷纷不已女商王妃,狠嚣张,。致圣意厌恶,此诚然可罪。然元祐、绍圣两党,皆不可偏用。臣窃闻江公望尝闻陛下言:‘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