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文会开始后,或者说从那些酸儒书生开始显摆才学后,就一直表现的很是低调……
“咳~~”
陈午又是喝空一盏茶,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在前头观看表演。身边除了这三个一起踢蹴鞠的兄弟,就没其它个熟人了。
左手边的雅座还空着没人,所以他这最靠右的人、倒是连一个唠嗑的对象都没有。
如果说后头……摇了摇头,耳根子边就是翻来覆去的“封姑娘好,封姑娘支持你!”,也就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档次了……若是和他说话……
太掉身价了。
至于中间那一片文髻书生老儒,那就更凑不到一块了。他于诗词一道实在是一窍不通,哪怕是两句冠冕堂皇的应景话也编不出来,若不是那封宜奴还把颇为和善的目光望过来,早就挺不住退走了……
太拘束了。
本以为最风光、最气派的前场贵宾座……根本没有想象中这么好玩。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还是比较适合在后场捣乱。
也就在这时,后头传来一阵板凳拖移声,回头一看,见是那柴家胖子被他好友一把推了出来。
他神情忐忑,咽着口水走近台前,向那抚琴安坐的封宜奴拱手一礼,“封姑娘才情卓越……额、蕙…”他立即就结巴起来,后头有声音提醒……“惠质兰心~~”,“对~~蕙…质兰心!”、“这一曲……一曲……”
“浪淘沙~~蠢材!”,“对对~~浪淘沙……”、“让…柴某、拜服不已,今日愿以柴家之名、赠姑娘鲜花八百朵,望……望姑娘摘得花魁美誉!”
“好!好!”
他后头那损友抚掌鼓劲,啪啪啪的高频率掌声,反倒是让那胖墩一脸尴尬……
台上素纱轻拢的封宜奴水灵灵的眸子望过来,眨了眨,而后微笑着起身一福,“多谢柴少爷抬爱,宜奴感恩在心~~”
哇,!
人群惊愕,八百朵!!那胖子可真有钱~~~
底下一阵腹议,这花魁赛无非是看三点:捧场的人气,诗词的质量,名妓的发挥……如今花魁的表演自然不可能让鳌山那边的百姓看到,所以几乎就是才力和财力的比拼了~~
两边梨台下早有负责唱牌的龟奴守候,在接过底下特制的木格花牌后,高声一唱…
“柴记皮货行柴梓少爷鲜花八百朵——”
嚯!!
两三层上趴着彩栏往下张望的人俱是倒吸一口冷气,八百两银子……还真是够阔绰的。
对他们这些寻常子弟而言,一百两都拍不下来。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算离谱,能坐于上首的,哪个不是大富大贵之辈。
不过既然柴胖墩开了头,下边其它有钱的少爷也不会甘于人后,一个个安排家奴上去拍牌子。这前头唱牌的龟奴也是翻着一张张木牌高唱…
“彭记猪肉行彭川余少爷鲜花五百朵!!”
嚯!!下边又是一阵轰然~~这汴京的富家少爷们还真是不缺钱。
“樊记造纸坊樊廉少爷鲜花一百朵!!”
“穆记干果行穆迁溢少爷鲜花一百二十朵!!”
“熊记打铁铺熊离少爷鲜花一百一十朵!!”
……
……
这里头最为难熬的自然得属前头的陈午了,此时见后头那一个个富二代意气风发的拍牌,那是一个咬牙切齿啊~~
这不是让他难堪么!
他们都拍出一百多两了,那自己这个坐最前头要是不表示一下,非得被他们鄙夷死不可。最可恶的就是后头那死胖子,没想到这么有钱……现在想想,终于明白苏进为什么这么大方了,感情是早知道会有这种场面,这回是被他坑惨了。
而他身边那几个小二黑兄弟更是头冒冷汗,麻麻的、这撷芳楼真是吞金子的地方,一下就一百两的出手,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陈哥儿,我们……”阿庆咽了口口水看向陈午,那意思也很明白了……要不要也表示一下,毕竟是坐最前头的。
感受到后面探过来的目光,陈午攥起拳头挣扎……要是这么一声不吭的,恐怕会被人鄙夷死……一念至此,手心更是盗汗急出……
耳边龟奴讨彩的高唱声此起彼伏…
“梅记酒行梅参肃少爷鲜花三百五十朵!!”
“石记木工铺石皴少爷鲜花两百三十朵……”
……
耳边这如同魔咒一般的声音折磨的陈午都快抓破头皮了……
“陈哥儿你没事吧?”
“我们…也送。”,“啊?”
……
……
这文会也算是渐渐步入了**,底下文士书生不知是得了什么消息,忽然间便是兴奋起来,也不论平日有何间隙,均是打成了一片,对于此次赢得花魁赛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潘楼有动静没?”
“没呢,不过跟你说,这次花魁撷芳楼铁定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