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妖怪？”苏老爷子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微微皱眉开口。
我这会儿已经完全不紧张了，反正这死老头答应，我和苏迟叶在一起，不答应，我还是和苏迟叶在一起。我往前走了一步，淡淡的笑了笑：“族长好眼力，不愧是过来人。我一般都住在九重天。”
苏老爷子的表情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过了一遍，然后再次开口：“迟叶他知道么？”
“怎么不知道，打从一开始因为霖川族内纠纷，受了重伤逃到隹山来的时候，还是因为我洞府的仙气浓郁，才恢复的快了些。”
我估计苏老爷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不勾搭则以，一勾搭上就勾搭上了个神仙。
“老朽听说……九重天上是不允许同妖族和凡人相恋的吧？”苏老爷子顿了顿，转身重新坐回书桌后面。
妖族不愧是上沾神仙下沾人，消息就是灵通，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了点头：“没错，帝君是有这个规矩来着，但是要真是和妖族在一起也不是没有网开一面过，现在九重天上的那位是个年轻明理的好帝君。”
反正说也说了，还不如顺带把自家人夸上一夸。
苏老爷子微微笑了笑，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他的嘴巴藏在一大丛白胡子里，我看不大清楚：“听你这语气，倒像是见过帝君的。”
他的语气这会儿倒是很明显的有轻蔑和不相信。
我觉得挺好笑，还没听说过哪个人和自己的舅舅没见过面呢。我这么想着便也顺嘴这么说了。
苏老爷子听完这句话脸马上就变了：“你说什么？你是九重天那位的外甥女？”
我了个大擦，居然连“帝君”两个字都避讳了，这是有多夸张？
还没等我肯定的点头，苏迟叶他爹就拍案而起：“不可能，这门婚事我绝对不可能同意。要是将来这事情要是让九重天那位知道了，我们玄狐一族岂不是要遭殃了？你走吧，离苏迟叶远远地，我们玄狐千万年来安分守己，可放不下你这个大仙。”
他说的其实挺有道理的，但是我就是听得非常不开心。
“我既然和苏迟叶在一起，就必然不会让他和他的族人因为我受到牵连，即便是到时候让我舅舅知道了这件事，他也未必会反对我们。就算是真的要阻止，我凤姒夭也会保你们玄狐一族继续繁荣昌盛。”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真的是有够复杂，百感交集不知道是为什么。
苏族长的语气稍微缓了缓：“若是那位执意让你回九重天，你又怎么能一辈子可以不离开迟叶？我们玄狐一族自古以来便是长情，如果不能长相厮守，你就早日回你的九重天去。”
“我不能保证。”我听完他的话，很平静的开口。
一辈子，永远，长相厮守，这种话，我没有办法相信。
苏迟叶他爹听了我的回答胡子一颤一颤的，声音里都是恼意：“那你还来做什么？”
“苏族长，长相厮守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若是你们玄狐一族都是长情，那想必当年您和夫人也是要约定长相厮守的吧，”我看到苏迟叶他爹的嘴唇动了动，显然是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出口，“但是世事难料，您当年想要长相厮守的约定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实现了吧？”
“混账！”苏老头子拍了一下桌子瞪着我喊了一声，然后很快蔫儿了下去。
“我不给苏迟叶这样的诺言是因为我知道，之后有很多事情都有可能让我违背自己的诺言。我不愿意这样给了他承诺最后却做不到，那样太伤心了。永远在一起这样的话没有任何意义，我只要知道我自己每次一睁眼睛想看到的就只有他而已，对我来说就是足够的了。”我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流畅。就像是一直憋着很多东西但是又不能给苏迟叶讲，亏得苏老头子给我打开了一个缺口，让我把这番话说了出来。
苏迟叶他爹苦笑了一声：“真是老了，居然被一个小兔崽子说的哑口无言。”
我没有接话。
过了半晌他又开口：“我可以不管你是不是神仙，也可以不管你们俩到底能走得多远，但是，如果真的是夫妻，一定要……相濡以沫，坦诚相待。”
我很认真的说了好。
苏老爷子这会儿算是缓了过来，声如洪钟的朝着外面喊：“苏大，苏二。”
……我总算明白了苏三这个恶俗的名字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两个穿着相同服饰，长着相同的脸的人从门外进来，苏迟叶也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来，满眼焦灼的看了我一眼，我冲他轻轻笑了一下，然后递过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苏迟叶愣了愣，然后也跟着挑了挑唇角。
“去，准备一份聘礼，送到……”苏老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顿住了。
苏迟叶迅速接话：“隹山，到时候会有人去接收的。”
苏老爷子点了点头：“就按少主说的去办，记得，聘礼一定要丰厚一些。”
我听到这句话就慌了：“等一下。”
大殿里几个人都转过头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