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此时也是一样，我还会像五百多年前那样他只要一笑我就面红耳赤，但是没有，我只是觉得心里冷，冷得我想哭。
我曾经以为会日夜不断的对云修寂的思念，早在时光中被消磨，连同我那无疾而终的爱恋。
时光，远比思念来的长久。
云修寂听到我的寒暄有些惊讶，但是还是温柔地看着我，声音像水一样：“凤儿，你以前可不这么说话。”
是，我凤姒以前怎么会这么和你说话？我当时那样欢喜你，恨不得把心掏出来递到你脚边。
“鬼君说笑了，这么多年了谁还没个什么变化那还得了？”我又笑，顺便往后退了两步，和他稍稍拉开距离。
这次他沉默了很久。
我只感觉夜风从我身后吹来，凉了我的四肢百骸，然后看到我的白纱水袖和他的雪青色广袖在风中纠缠到一起。
我抬头看他，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眼睫垂落，在月光下形成浅淡的影。
他突然抬眸看过来，我迅速别过头去，他眼中所有的情绪我都没有看到，也不想看到。他就是在酆都最淡漠文雅的帝君，我就是在九重天成天招猫逗狗的花神，每一万年见一次，碰到了就寒暄几句，碰不到就再等一万年见面，往事一概不提。
这样最好了，我真的这么想。
直到我被卷入一个微带凉意的怀抱。
他身上隐约而熟悉的海州常山和文心兰的香气铺天盖地，我不知怎的就想起在凡间苏迟叶那个满溢着薄荷与月见气息的怀抱。
“凤儿，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暖，我却觉得冷。
我退出他的怀抱，一把挥开他轻拥我的手臂，终于没忍住，嘲讽的笑了两声：“云修寂，你这真是……你何苦这样啊？”
我一边掉头就走，一边想着：这真他娘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