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上前,心领圣意,说:“皇上,奴才这就去把昨夜废宫附近的侍卫,和今早的宫人传来。”
此时,翊纾已经跪在养心殿超过半个时辰。膝盖传来的不适与酥麻,让翊纾不得不悄悄挪动身子,轮流减轻膝盖的压力。太后看了很是心痛,便说:“皇上,问话还要好一阵,你就先让纾儿起来吧?”
真元帝不做声。
太后见真元帝不反对,便对翊纾说:“纾儿,快起来坐下歇歇。”
陈涵立即扶起翊纾,搀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不久,附近的宫人和侍卫都被传来。大家都说,昨夜确实见到舒青岚和翊纾在睡莲池附近出现过,而且舒青岚的宫人还回去拿茶点。今早废宫附近的宫人,也确实看见了他们两人一同出现。
这时,太后叹气道:“这个舒贤嫔,真是荒唐。”
真元帝虽不说话,但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翊纾观察着真元帝的表情,不住看向陈涵,好看的小说:。陈涵也观察到了这一情况,对翊纾投以肯定的眼神,没关系,既然能答应你所求,我必然会保全舒青岚。
陈涵适时上前,说:“宫中盛传舒贤嫔娘被打入冷宫后,因悲伤过度曾多次自杀未遂,在殿下被掳当日也还刚被宫人发现撞墙自残。”
陈涵观察着真元帝,他心知真元帝心中亦对舒青岚怀有愧疚,毕竟这一单一单,如果不是因为舒家的势力苦苦相逼,她又何至于此?陈涵料定这招苦肉计,真元帝一定受用。
陈涵继续说下去,“娆嫔一案沉冤得雪后,又被移至落英阁,受人冷眼。舒贤嫔当日是何等骄傲的一女子,如今受此打击,上回随刑永叔入宫去落英阁,臣便已感知其扑面而来的失意。”
真元帝听到这话,眼中流光一转,虽然没有表情改变,但是手中把玩珠串的手指却停了下来。钟公公看到真元帝这样的表现,脸上也轻松了一些,对陈涵使脸色,示意他赶紧趁热打铁。
陈涵见了钟公公的暗示,自然是明了。但是,陈涵毕竟是臣子,对后宫之事不能妄言过多,要不然就弄巧成拙了。就这样,眼看一片沉默就要来了,陈涵与翊纾都表现出了焦急的神色。
太后见陈涵言语间有意保全舒青岚,念及舒青岚终究是舒家的子孙,便也帮忙说道:“舒贤嫔蒙冤被打入冷宫,加之得宠时比较任性,期间辛苦不言而喻。也是个可怜人哪。”
真元帝不语,但是明显周围的气息软化了不少。随即,冷冷说了一句:“她可怜,是呀,天下就她最是可怜人了。母后,不知您是否听过,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真元帝的一句话,顿时让形势急转而下。
难道,皇上真的不愿意原谅舒青岚?陈涵想到这里,心中一惊,本想借此保全五皇子,如果因此赔进去了一个舒青岚,那便是自己的罪过了。
想到这里,陈涵顾不上评论后宫是否有失臣子的规矩。对真元帝说:“皇上,那日您问臣对舒贤嫔的印象如何。臣因惶恐,而专拣中庸之词。实则,臣看来,舒贤嫔对皇上一片痴心,才会被他人看来疯疯癫癫,逾越礼教。”
太后见状,也赶紧附和说:“是呀,岚儿这孩子,十五岁入宫,伴皇上左右,其性情皇上是最清楚不过的。不就是心高气傲一些罢了,并非什么十恶不赦。如今,皇上不原谅她便罢了,她的一片心总是不该误会的。”
翊纾见状,也补了一句:“父皇,昨晚舒贤嫔娘娘一身酒气,却哭得梨花带雨,儿臣实在是不忍……”
“够了!”真元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所有人立刻闭嘴,真元帝皱眉扫视屋内的人,所有人都垂下眼皮,不敢作声。好一阵,真元帝转身大步走入内室,钟公公随即跟了进去,却被真元帝极大声量的一句“滚”给轰了出来。
太后起身,摸摸翊纾的头,说:“下次可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翊纾笑起来,说:“多谢皇祖母。”
太后点点头,看了陈涵一眼,说:“这次,真是难为你了。”
陈涵拱手,说:“臣惶恐。”
出了养心殿,翊纾对陈涵说:“小皇叔,你太厉害了,竟然想出这样的妙招。”
陈涵笑笑说:“厉害的人是舒贤嫔。”
突然,陈涵想起方才舒青岚仰头喝酒的情形。舒青岚身上的那份狂饮的豪气,爬树的傻气,与刑永叔称兄道弟的义气,合欢树下吟诗的才气。寥寥数次碰面,陈涵发现这个小女子,在自己心中竟是如此的鲜活,比这偌大的御花园里任何一朵花儿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