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郝一莲,脸色阴沉,正回头狠狠盯着王婆子。
这蠢东西,竟然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她都提醒过,要模仿温黎书的字迹,竟然还能出错!
王婆子跪着,惴惴不安之外,更多的是不解。
她明明就是照着温黎书的字迹模仿的!
自打被处罚过之后她就很少能进主屋,那日打扫之时,巧在外屋桌上发现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
王婆子认得不是易慎的字,能放在主桌上的,那定然就只能是温黎书的了。
她偷偷将纸收起来,出去找人模仿字迹写的,不会有错啊!
见郝一莲不出声,老夫人又问道:“怎么,记不得了?”
“记得,记得。”郝一莲勉强一笑:“这字是比大少夫人写的好看。”
“误会一场。”老夫人朝温黎书道:“先起来吧。”
“孙媳今日带表小姐偷着出去买胭脂水粉,的确是做错了事。”温黎书乖乖巧巧,没有起身。
“你们这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出去也算不得是大事。”老夫人笑道:“起来吧,地上怪凉的。”
“多谢祖母。”温黎书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的时候,却是疑惑道:“不过纸上的字,好像有些眼熟。”
“嗯?”老夫人狐疑道:“难道你在哪儿见过?”
温黎书偏着头想着,道:“好像是……长街外那个字画楼中挂着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郝一莲抓到漏洞,紧着问:“莫非字是找人代写的?”
“那我不知道。”温黎书眼底闪烁的,分明是讽刺:“我知道自己的字很差,拿不出手,想着要练一练才好。”
“于是那日经过字画楼,请人写了一首我喜欢的诗,想对照着练字。”
“也就是说,这信纸上的字,是你练过的笔迹!”郝一莲冷笑道:“不打自招了?”
“我又不傻,要真是我的字,还说出来?”温黎书看傻子似的看了眼郝一莲,道:“再说二夫人急什么,这不还没说完吗?”
“当时我带回纸张,就放在主屋桌上,准备练的时候,祖母正好着人来请我去清苑。”
“等我去了一趟回来,桌上的纸就不见了,当时我还以为是门没关,风大给刮走了,也没在意。”
“之后一件事赶着一件事,抽不开时间,就将练字的事情搁置了。”
“对照今晚的事情,孙媳有个猜想,难道当时是别有用心之人拿了那写着诗的纸,以为是我的字,对照着写了这信件故意诬陷我的?”
佟音琬见状,接话道:“很有可能,不然为什么在柴房发现这东西?”
“说起来,老爷进门就说我和奸夫在偏屋,但又在柴房找到信件,事情难道合理?”温黎书盯着易文庭手上的信纸,幽幽一笑。
“要真存在奸夫,今日这样多人,也早就找到了,易老爷仔细想想,莫被人当做杀人的刀。”
是有点多此一举,易文庭的视线,满是狐疑的落在王婆子身上。
王婆子赶紧伏在地上,道:“许是,是奸夫听到动静,慌不择路躲进柴房的时候,将纸条落下的。”
“那奸夫人呢?”温黎书盯着王婆子,目光幽深:“据我所知,柴房简陋,并无窗户。”
“你说奸夫躲进去,自大家进笃行园到现在,正对着柴房的门,难道奸夫是鬼,能化作烟逃跑?”
“哦哦哦。”一直观望着的夏荷出声,恍然大悟:“难怪有几日,王婆子一直在主屋探头探脑。”
“奴婢还但心她是想偷东西,将值钱物件都锁起来了,原来居心在偷盗大少夫人的字迹。”
王婆子惶恐不安,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下文来。
字条是她放进去,专门用来陷害温黎书的——她早就计划好,既然一时半会撞不到奸夫,那就索性收买个人做奸夫。
到时候,字条就是铁证。
但刚放好东西,出门就瞧见偏屋进了男人,她的计划才实施一半,当时也没多想,满门心思都是抓住真的奸夫,赶着报信去了。
此时真的奸夫没有,字条还被找了出来……
也怪她自己,一直想着报之前被打的仇,心急之下,没有做到万全的策略。
“没话说?”温黎书蹲下,和王婆子的视线平齐:“我初来易府,不与人交恶,你为什么要再三针对?”
“难道说,我的存在,影响到你了?”
温黎书的脸上带着淡笑,可眼神却是冰凉,这样看去,竟是和大少爷没昏迷之前的眼神有些像。
王婆子一怔,心慌不已,很快别开头:“大少夫人说的什么,老奴听不懂。”
老夫人在后宅多年,此情此景,心里已然有了底,脸色猛然一变,怒声道:“王婆子,念你在易府多年,上回书丫头仁慈,饶你不死。”
“没想到你还敢这般构陷主子,来人,将她拖走,打上五十棍子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