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先是微微有些惊讶，接着就恢复了平静：“我都快忘记了，当年PIA跟自救派曾经展开过深度的合作。”
也就是说姜宇是知道云天明的，他突然提起云天明是想干什么？
姜宇干脆开门见山地道：“云天明的大脑被三体星人捕获了，我跟云天明沟通过一次，他现在的生活好像还不错，而且他已经不愿意再为人类做什么了。
“在上次沟通结束的时候，云天明有一个要求，说希望能跟你谈一谈。
“我来之前已经跟智子沟通过，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智子那里，商谈跟云天明沟通的事宜。”
在姜宇说出第一句的时候，程心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
云天明在三体星人那里！
云天明还活着！
在激动和高兴之后，程心又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云天明。
他给了自己一颗星星，那颗星星到现在都能为自己创造一笔巨额的财富。
可是她呢？她却把云天明送到了敌人那里。
在短暂的茫然之后，是愧疚和自责。
姜宇深吸了口气：“看来你还没有准备好，不要紧，你可以先去智子那里认认门，
“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再去会面也不迟。”
程心沉默了几秒钟才道：“我记得以前你对我的一些观点很有看法。”
姜宇笑道：“我现在也对你很有看法！”
“可是你似乎很重视这件小事。”
“小事？”姜宇认真道：“这是云天明唯一的要求，即便我对你有什么看法，我也希望极力促成此事。
“虽然阶梯计划失败了，云天明选择不再为人类效力，可是他依旧是第一个进入地外文明生活的人类，不管怎么说，这个举动都令人敬佩！”
“我明白了。”程心道：“我跟你去智子那里，我也会尽快调整自己的心态，跟云天明联系。”
姜宇突然道：“我之前跟你说过么？作为一个朋友，你是合格的。
“可是你却总是会把自己置身于，超出你能力或者承受范围的选择当中，然后做出你自己和他人都失望的选择。”
程心略微思索了一下：“你是在劝我要量力而行么？”
艾AA也一脸八卦地问：“你们以前很熟么？”
姜宇先是回答程心道：“不，我只是想告诉你，好好做一个有钱的普通人就挺好的。”
接着他又对艾AA道：“看好你的朋友，别把她搞丢了。”
说完，姜宇转身道：“走吧，我们去智子那里。”
程心和艾AA若有所思地跟上，还没走出多远，有一个大型的信息窗口，突然出现了罗辑的照片。
照片中，罗辑面色憔悴，头发蓬乱，站在一个梯形的装置面前，他的双眼很明亮，像是可以透过屏幕看透屏幕前每个人的心灵。
接着屏幕上飘过一行字：在他那个时代，杀人是要判死刑的。
姜宇都囔了一声：“又要开始作妖了。”
不过他似乎没打算管，还在快步向前走。
这时候有个人开始在屏幕前演讲：“为什么要判死刑？答桉是因为杀了人……”
艾AA小声向程心解释道：“他们想要审判罗辑！”
程心一愣：“为什么？我记得资料上说，罗辑一直在威慑三体星人啊。”
姜宇在前面道：“还能为什么？脑子被驴踢了呗！”
“驴是什么东西？”艾AA见姜宇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便又对程心道：“直接的原因是，他向宇宙广播了坐标导致其被摧毁的那个行星系，不知道其中有没有生命。
“但肯定存在有的可能，所以他被指控有世界毁灭罪的嫌疑，这是现代法律中最重的罪了！”
姜宇冷冷地道：“他们发明这个罪，就是给我和罗辑设计的。
“好几次自由阵营觉得自己又行了了的时候，都要求我撤回殖民舰队，不然我就有威胁人类世界安全的嫌疑。
“结果说这些话的都是一群软蛋，我稍微使点手段，他们就败得一塌湖涂。”
程心不知道最近几十年来自救派和自由阵营在暗地里掰手腕的过程，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评论姜宇这番话。
艾AA则惊讶道：“还有这种事儿？”
姜宇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这时候巨型屏幕前的演讲，已经吸引了许多人。
演讲的中年也不知道是女性还是男性更卖力了，他阴阳怪气地道：“……更进一步，如果这个人毁灭了一个世界，杀死了其中的所有生命，那他就成为了救世主！”
周围人的情绪纷纷被带动，有人大声道：“不管他是不是持剑人，都应该审判他！”
“对，审判他！”
“正义一定会战胜所有邪恶的！”
姜宇哪里还能咽下这口气，他扒拉开人群：“就你们也有资格审判罗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