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丰死刑注射戏。
曹包平和相关部门协商好了场地,他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拍摄时间。
从剧组进入执行场,到剧组拍摄完收拾东西完全离开,只有两个小时。
等所有机位镜头准备就绪之后,差不多已经用了一个小时左右。
苏晨带着脚镣,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他站在走廊的尽头,身边的法警全部都是真实的。
并不是剧组找来的演员。
拍摄这场戏之前,苏晨也专门了解过。
要想要演好死刑,那么只是知道外在是不顶用的,人物的心理状态一定要从之前的一天就开始找。
……
我叫辛小丰。
至于我之前做了什么,那都不重要了。
已经过去了太久。
明天就要执行死刑了,我有些释然,也很害怕。
如果那天我没有去水库找杨自道玩,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些。
如果那天我去找杨自道玩,我没有冲动的强奸了那个女孩,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些。
我满脑子都是如果。
到了后半夜,外面有法警来问我:有没有想要见的人?
我想了想。
除了尾巴,我谁也不想见,可是,我也不能见尾巴。
她已经七岁了,能记住事了。
不能让她知道,他的小爸爸是个犯人吧。
我摇头和法警说没有想见的人。
我坐在牢房里面,安安静静的倒数着自己的时间。
脑袋里面大多数时间是一片空白的。
很多人会说,死刑犯这个时候应该是懊悔,应该是悔恨,可是实际上并没有。
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让我的大脑始终处于无法集中注意力的状态。
天蒙蒙亮了。
我问狱警要了碗面。
没过一会,他们送来了一碗牛肉面,热气腾腾的。
这面真好吃啊。
“活着真好。”
我说。
旁边的狱警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活着真好。”
我重复了一遍。
狱警笑了。
“你笑什么?”我端着面问他。
他说,他已经送走了第七个人了,我是第八个。
他说前面七个人吃饭的时候,都会说这么一句,无一例外,全部都会说一句:活着真好。
我默默的吃完了面。
浑身热腾腾的。
窗外的雾气慢慢散尽了,天色也越来越亮。
我越来越绝望,也越来越焦躁,我已经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过去这么多年的日日夜夜我都在噩梦里梦到过这一刻。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是,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心脏再被放在火炉上烤。
“我想抽根烟。”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狱警点了一根,塞在我嘴里,我双手抓着烟屁股,一口一口的嘬着。
香烟的气味缓解了一点我的焦虑。
我忽然盯着这根烟。
仿佛它就是我。
我每嘬一口,它就短一点。
烟雾鸟鸟之中,燃尽的仿佛不是烟,而是我的命。
大概两个钟头之后,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法警过来,把我的胳膊反绑起来。
“我不会跑,麻烦绑松一点。”
我咧了咧嘴。
身后的法警说:“你现在不跑,不代表一会不跑。”
他反手使劲抽了一下,绳子勒的很紧,我必须要弯着一点腰,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我脚上缠着脚镣,走一步,脚踝就疼。
旁边搀着我的人很有力量,脚镣也很沉,沉的我没办法走路。
旁边的身后看着的背影的狱警貌似小声在说:“看,犯人的腿已经软了。”
我在一条狭窄冗长的通道里面走着,走着。
路很远,我不知道走了多久。
走廊很长,没走一步,脚镣拖在地上都能传来回声。
身边的人扶着我,他们的手指夹的我腋下很疼,但是我的腿就是使不上力气往起来蹬。
我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上像是有无数的手在挤压。
导致我呼吸都费劲。
那女孩当时死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么。
恍忽之中。
我仿佛听见了,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开机。
脚镣的声音逐渐清晰。
四周的环境也从模湖变的真实,我甚至可以闻到走廊里面消毒水的味道。
……
监控器外。
曹包平盯着画面,今天在特殊场景拍摄这一段特殊的戏份,其他人都没戏,所以也围在导演身边看着苏晨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