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 众人围坐火边,三三两两的相谈甚欢。
唐昭和周到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阿昭姑娘。”
有人忽然朗声唤道。
唐昭抬眼看去:
“宋公子。”
许是才用了饭, 宋书生姿态松散显得有几分落拓之感:
“阿昭姑娘博学多才心灵手巧, 在下实在是佩服。若不是阿昭姑娘,我今晚恐怕又得啃野果子了,多谢姑娘了。”
“宋公子客气了。”
道谢便道谢, 道谢之前还有先拍个马屁,宋书生言谈举止间都一副狂生作态,这话说的,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且有句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唐昭觉得他应该还有话要说, 且接下来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了。
几人隔了一段距离, 半明半暗的火光印照在他脸上唐昭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但她依然盯着他,做出要认真听他话的姿态。
而宋书生也像她想的一样, 很快就开口说道:
“在下有一疑问,一直存在心中,今日趁着月色好,想问上一问,还请阿昭姑娘能为我解惑。”
唐昭一顿,眸光微光一闪,大约猜到了他要问什么:
“你想问什么?”
宋书生注视着她,慢声说道:“我观阿昭姑娘似是对这万木山极为熟悉,不知道姑娘以前是否来过此地。”
这话一出, 满座俱静纷纷转头看向了唐昭。
果然是这个问题!
唐昭并不意外, 类似的问题先前周到问过, 宴姮也问过, 现在宋书生是第三个。
而对于答案,这里的很多人都想知道。
唐昭慢慢扫过众人一眼,倏地嗤笑一声:
“你觉得我来过?”
她把问题重新抛给了宋书生,且面上的表情绝称不上善意。
宋书生也没恼,只笑着说道:“还请阿昭姑娘明言。”
“没来过。”
唐昭淡淡地回答道。
可宋书生听后眉头微皱,很快又恢复如初接着追问道:
“没来过,阿昭姑娘怎么对此地如此熟悉?”
唐昭笑了:“这大概就是你们读书人常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吧!”
“这么说来,唐姑娘是从书里看来的?
在下也称得上是博览群书,但从未见过这样的书。不知道阿昭姑娘看得是哪本书,可能说说,在下回去也买来翻翻。
是山林野志?还是说……”
宋书生说,接着他停顿了片刻,再来口时言语间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不是书,是某张,图?”
唐昭猛的抬头看向宋书生,不止是她,在座的除了那几个真的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人,其余的人都看向了他。
到这个时候,唐昭再不知道这人是在试探她,那她就是蠢货了。
说起来,宋书生等人的身份的确很奇怪。
说是书生,却在腰间藏剑,动起武来,眉眼间自带凛冽的杀气。
这样的人,往往手上都是沾血的。
说不是书生,可偏偏一股子书生气,还随时随地有了兴致就要赋诗一首,看起来像个酸儒。
现在又莫名试探她手里有没有图。
而据她所知的唯一一张图就是宴姮手里的地图,那宋书生口中指的也自然是这张了。
那这件事就更奇怪了,仅仅一张地图而已。唐昭不否认它的重要性,可这些人对它的态度未免有些微妙了。
宴姮看了过后要烧了它,宋书生会因为它来试探自己。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一直令她存疑没怎么想通,那就是船上的那场厮杀。
地图,杀人,争夺!
三连毫不相关的事一串联,这分明就是一件事!
那些人当初在船上,有极大可能就是在争这张地图。
一张地图远远不值得死那么多人。
在唐昭的认知中,能引起如此大规模的死伤,不死不休的,只有一种可能。
这些人争的其实是一张……
藏宝图!?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猜到这后,唐昭心跳如擂鼓,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如果是藏宝图的话,那她可就感兴趣了!
唐昭舔了舔发干的唇,眼睛里猛地亮了起来。
当然她又很快镇定下来了。
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
这张图的事,在场的,到底有多少人是知情的?
唐昭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众人此时的反应。
晏家兄妹,朝玲,冯虎,青竹……
她一一看去。
作为真正地图持有者的晏家兄妹,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但看向宋书生的眼神却是锐利的。
朝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