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舟拿到了枪,乖巧地蹲坐在地,专注地看他操作。
想到刚才纪寻老是这么跟大猫玩儿,就跟逗猫激光灯似的,好像是挺有意思,姚凌舟便蹲下朝大猫招了招手。
大猫“啪嗒啪嗒”走过去,也忘了找纪寻打架。
姚凌舟假装把枪口对准大猫的耳朵,征求意见,道:“我开枪了?”
大猫拿脑袋蹭姚凌舟,同时右耳刚好顶住枪口,好像在催主人快开枪似的。
两秒后,大猫右耳尖上留下了一枚这辈子都无法再愈合的子弹孔洞。
地板上滴落的都是血。
被打穿耳朵的那刻很快,那瞬间感受不到疼,大猫晃了晃脑袋,鲜血顿时甩的哪里都是。
而在看见血的那瞬间,那股疼似是也缓过了劲儿,大猫突然大声地尖叫起来。
声音很凄厉。
姚凌舟整个人僵在原地,耳朵里传入叫声时,他唇上的血色都褪去了,忙扔了枪去查看大猫伤势,和同样傻在原地的纪寻火急火燎地带它去医院。
一天后,姚凌舟和纪寻以及右耳尖顶着白色纱布的大猫,排排站看桌上的那把枪。
姚凌舟冷声:“狗纪寻,这特么是你送我的玩具?”
他现在都不敢想,要是他当时对准的不是猫耳朵尖,是大猫的脑袋,又或是纪寻的脑袋……
知道犯了大错的纪寻夹起尾巴做人,小声:“在我手里,它真的是玩具。”
片刻后,他更小声:“姚,为什么你能用它……使出杀人的威力。”
姚凌舟脸色冷的能掉下一层冰渣:“我怎么知道。”
见了血之后,原先那股转瞬即逝的不适感卷土重来,且非常不友好地冲击着姚凌舟的神经中枢,可完全空白的过往又令他什么都抓不住,绞尽脑汁半晌都是无果。
姚凌舟只好先放弃,对纪寻说:“把它销毁。”
纪寻求之不得:“好。”
然后他立马开砸。
努力半天后,却砸不烂、烧不毁。
无法,姚凌舟又说:“把它埋了。”
纪寻:“我去埋。”
为防止有人把它挖出来,纪寻跑的地方很偏,几乎是深山老林;埋的很深,不挖个三五米绝对挖不出来。
可等他回到家后,就见坐在沙发上的姚凌舟手里拿着把枪。
“……什么意思?”纪寻茫然。
姚凌舟看他一眼:“这玩意儿又回来找我了。”
跟特么跟遇到鬼了似的。
但是这把枪就这么留在了姚凌舟身上,还可以化为数据光影消散,随用随现。
*
只有些许亮光的夜色,姚凌舟怀里还贴着饭团儿,他脑子里全是被纪寻刚送枪的时候,没注意到门外有人。
而且那人还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从头到尾的偷听。
姚凌舟抬手按了按心口,皮肤之下似乎有块东西,遮挡了手指继续往下按压的力度。
察觉到他的动作,饭团儿抬起头,问:“怎么了爸爸?”
姚凌舟:“找东西。”
“找到了吗?”
姚凌舟按在自己心口的手没放下,道:“找到了。”
与此同时,脑子里的画面更加风驰电擎起来。
当时经过那把枪的洗礼,姚凌舟每晚都睡不好。
梦里总是有个拥有漂亮鬈发的姑娘,被他用枪射击了心口。
还有个被他划断尾指与无名指的男生,也被他用枪射击了心口。
之后那把枪便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远方另一个被他们喊做封叔的人,随着他的死亡一起消亡。
这些东西犹在眼前。
下一瞬间,姚凌舟忽而坚定地想。
——他曾经恢复过记忆。
那他到底又是为什么被唐数二次清洗掉了记忆呢?
……
“轰——”
遥远的国防总部门口开出辆装甲车,顶着夜间值班的两个军官的视线扬长而去。
在后面激起一地尘土。
“刚才那人叫什么?”其中一人打着哈欠问道,用说话来提高自己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