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没有喊过疼。
……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睡梦中的姚凌舟眉宇紧蹙,他双腿弯曲奋力地够向胸口,几乎将自己蜷成球体。
他记得,被关进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小盒子里时,他便是这个姿势,连动都动不了。
姚凌舟似是陷入了梦魇,只有眼皮底下的眼球在不安地快速转动。
“喵呜~”
大猫鼻子在姚凌舟脸前嗅来嗅去,半边脸还一直焦急地蹭姚凌舟,但他始终没醒过来。
不知为何,桌上杯子里还剩一半的水,突然像是被人撞到而剧烈地产生了波浪的颤动。
杯底犹如发生地震般疯狂地在桌面动起来。
发出令人警惕的“咯噔”碰撞声响。
纪寻将自己收拾干净,偷偷摸摸地进来后看见的便是这副画面。
大猫焦急地围着姚凌舟来回转圈,但床上的人蜷缩着始终没转醒的意思。
而桌面上的水杯只发神经了片刻,便“啪!”地碎了。
清水瞬间顺着桌角倾洒,滴落在地板上,纪寻眼底有些许震惊。
他细细感受,并没有地震。
看见纪寻,大猫也没时间再计前嫌,赶紧跳下来跑到纪寻身边,用爪子扒拉他的裤腿。
“喵呜。”
纪寻随便呼噜了把猫头,便忙走到床边蹲下。姚凌舟满头的冷汗,似乎是正在梦里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伸手探姚凌舟的额头,不热,反而满手冰凉。
“姚。”
……
“去、死。”
金蓝色的鱼尾猛地甩向游轮侧面,飘荡在海面上的大块头竟然被撞的左右摇摆。
有污染物基因加持,姚凌舟提前看到了自己长大后的样子。
足有十几层楼高的虎鲸笨重却又欢欣地游到姚凌舟身边,它身上流着血线,身上全是皮.肉外翻的痕迹。
那是鲛人和虎鲸激烈打斗的结果。
虎鲸已经对姚凌舟这个鲛人以及整个游轮张开了血盆大口。
“小舟——”
游轮上的人表情全都那么悲切,姚凌舟却觉得那么可恶,又那么恶心。
为什么人类总是要在一个人即将死去时才懂得惨叫呢?
那么凄厉,那么刺耳。
游轮上有他的爸爸妈妈,他们看着他沉没。
姚凌舟突然想,原来我不是孤儿。
……
“姚,怎么了。”纪寻凑近姚凌舟,额头贴着他的,大手抚摸他的侧脸,“姚,醒醒。醒醒好不好。”
去死。
“哥哥。”纪寻握住姚凌舟的手,也凉得不像话,像是在冬天的冷水里浸了十几个小时。
他握住姚凌舟的手来回搓,哈气,唇瓣擦过他手心,再与他额头相贴,喊:“姚。”
可姚凌舟依然深陷梦魇。
“啪!”另一个未装水的杯子也碎了。
纪寻眉头狠狠拧起来,急切地想什么方法最有用。
亲上去的话可能就会被醒过来的姚凌舟暴打一顿了。
纪寻觉得可行,正要实施,却只见怀里的人一阵痉挛。
姚凌舟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惧,瞳孔未曾聚焦,还没完全回神。
纪寻一喜:“姚……”
“咚!”
被陌生声音刺激的姚凌舟突然翻身把纪寻压在身|下,他像个被威胁到领地的兽类,满身的冷汗与戾气,看也不看就抬手握拳朝纪寻砸了下去。
那股劲风破夜而来,绝对是冲着要人命来的!
纪寻眼神一凛,右腿当即抬起,根本来不及思考,双手便掐住姚凌舟的腰大力地把他往旁边带倒。
两人同时翻了个身,姚凌舟那一拳便结结实实地砸在墙上。
只听“隆——”的一声,那面把姚凌舟房间和纪寻房间分割成两间屋子的墙壁,裂成碎砖。
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