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思过十天吧。”
人人都听得出,卓炀算计了一次韩序,只是回家禁足几天而已,罚得并不重。
楚酒却又接着问卓炀:“你有多久没碰过战马了?”
卓炀正因为楚酒没有重罚他,心中暗暗得意,听见这话,怔了怔,抬起头。
楚酒继续说:“竟然想出用铁刺棘让战马受惊的主意。你平日常骑的都是库伦马吧?”
被她猜对了。
卓炀家里养着几匹上好的库伦宝马,个个都是他的心头肉,有几十个人专门伺候着,吃的都是从西疆专门运过来的饲料。
卓炀每天都要骑着他心爱的库伦宝马溜几圈。
楚酒说:“西疆进贡的这种库伦马,虽然速度快,但是性格敏感脆弱,奔跑时,稍微受一点小伤就容易受惊。可是刚刚韩序骑的那匹,是我们北幻产的战马……”
众人忽然意识到,刚刚韩序和卓炀比赛时,能不落马,固然是因为韩序骑术高超,却也因为他骑的北幻战马坚强隐忍。
楚酒继续说:“我们北幻的战马,和我们北幻的将士一样,性格坚忍,吃苦耐劳,区区一只铁刺棘算什么?战场上被砍一刀,都能咬紧牙关,继续冲锋,岂是那种娇贵又容易受惊的库伦马可比?”
这一席话,说得众人热血沸腾,都转头去看韩序手中牵着的那匹黑马。
黑马受伤后,又跑了一个来回,却仍然站得稳稳的,喷着鼻息,仿佛还能再跑一轮。
楚酒吩咐:“回去后,找人给那匹战马好好疗伤。”
她语重心长地说:“骑射是我北幻的立国之本,当年太.祖开国征战时,被人围困在伏狼山,囊里只剩最后一盔水,自己不饮,全喂给了战马。卓炀,你为了一个比试头名的虚名,不爱惜战马,违背祖训,理当重罚。你闭门思过十天后,去苍山的兵营,与边疆将士同吃同住,多历练历练吧。”
卓炀吓了一跳,“苍山?”
苍山是这次新割的地,山高林密,条件艰苦,没人愿意去。
韩序听完这番话,忍不住抬起头,望向龙椅上的楚酒。
她把头名给他了,把卓炀罚了,又里里外外,都给北幻找足了面子。
她要罚卓炀,却没有纠缠在容易有争议的给敌国皇子下套的这件事上,毫不犹豫地给卓炀扣上了“违背祖训”的帽子,还坐实了卓炀不懂战马的纨绔的名头,随手把他扔到鸟不生蛋的边疆去了,看起来还像是为他好。
避实击虚,推拉粘靠,打得一手好太极。
楚酒把该说的说了,该罚的罚了,站了起来。
韩序看见,她临走前,下意识地看了他这边一眼。
韩序把那张御赐的“勇”字收好,又吩咐随侍:“把那面镜子搬到倾心阁的卧房。”
比了整整一上午,楚酒回到寝殿时,已经是中午。
她啪叽一下,大字型一头栽在床上。
虽然御书房里还有山一样的奏折没批完,可今天是真的一点都不想上班。
孟夏节,人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过节,怎么都应该算是法定假日,就算是皇帝,好歹也应该休半天吧。
楚酒做完逃班的心理建设,闭上眼睛,直接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才觉得饥肠辘辘。
房里静悄悄的,窗扇都关着,没有半个人影,冯总管知道她累了,也没有叫她。
楚酒从枕头下摸出一块陆西洲送的怀表。
怀表上标注的是时辰,已经申初三刻,这一觉睡到快下午四点了,怪不得这么饿。
门外忽然有人报:“韩贵君来了。”
楚酒从枕头上爬起来,“让他进来。”
韩序进来了,大概因为上午跑过马出过汗,已经洗漱过,换了一身衣服,这回是浅蓝色,束着宽腰带,看着清清爽爽。
楚酒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到他的手上,大失所望。
他只拿着那张她写的那个“勇”字。
他把那张字放下,“臣过来换字。”
楚酒“哦”了一声,“你想要‘福’字?一会儿就给你写。”
韩序偏头看了看她,忽然又转身出去了,片刻之后,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他问:“皇上还没吃过午饭吧?”
托盘上